这是真的,他们几个外来者压根没有谁学过乐理,老师也确实教训了他们,毕竟他们的设定是艺术生,而他们的表现只能说稀烂。
“我学了这么多年了,我对自己很了解,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样最基础的都搞不懂?我觉得他这是刻意的侮辱贬低,我要抗议。”柯晨临看向陈洁的双眼,“你们的专业老师不是还罚钱么?他有什么资格扣留学生的生活费。”
“对对对。”高中生连忙附和,在恐惧之下,他的演技迎来了大爆发。不知怎的回想起自己那操蛋的高中生活,一下子给共情上了,“咱们给教育局打举报电话!这就是压榨!没有把咱们当人看!咱们团结协作。”
孟婷婷:“……”
陈洁的眉头皱了起来,却没有直接出声反驳。
“你怎么想?”柯晨临问她。
“算了,成不了的。”陈洁将水壶放在了地上。
她既然说的是算了,那就代表她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觉得这个提议没有什么可行性。
“为什么?”柯晨临又问,“你还想被罚钱?”
陈洁的目光徒然凌厉起来,死死的瞪住柯晨临。
“卧槽别啊!”高中生压低了声音,语气却依旧急促:“就是不该罚钱!你怎么就想不通呢?学校就是庙小妖风大,咱们争取搞一波大的!这亏我们不能吃,本来就他妈是学校有问题!”
柯晨临回头深深的看了这位高中生一眼。
陈洁也看向了高中生,她用一种相当平静的语调询问:“如果我说我没有偷钱,你信吗?”
高中生愣了一下。
“学校通报,说是用监控发现我拿了钱,然后放出了那一段视频,可我本身就住在那个寝室,监控能够看到的也只有走廊。”陈洁一字一句的询问,“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高中生还没反应过来,柯晨临就先用怀疑的语气道:“是吗?”
他就像是听到小孩在他面前撒了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他说的那话在加上轻蔑的表情,格外招人恨。
于是毫不意外的,陈洁愤怒了:“不相信就滚开,别烦我!”
然而柯晨临巍然不动,说出的话更加欠扁:“这舞蹈室你家开的?你让我走我就走?”
听的高中生那是着实的吸了一口凉气,担心对面的陈洁当场化身厉鬼给他们俩头揪下来。
然而白天的学生群体不像夜间的那么恐怖,陈洁能做的也只是拿着自己的水壶猛的起身,准备自己挪个地方。
然而柯晨临偏偏回头看向高中生,用陈洁能够听到的声音开口道:“就他妈离谱。”
就这两个字落下之后,那水壶就被人大力的投掷过来了。
柯晨临侧身躲开,而后声音更大:“你有病吗?砸到人了你负责?”
高中生在心底大呼救命,恨不得立即夺门而出,离开这该死的舞蹈室,和这个该死的仇恨收集者。
“我说了不是我!”陈洁眼泪都出来了。
孟婷婷居然起身准备去安慰,但是被陈洁推了一把,人摔在了地上。这画面还挺滑稽的,毕竟这个孟婷婷本身的外貌跟少女二字完全沾不上边。
“我从没偷过谁的东西!凭什么认为是我干的?”陈洁吼道,“就因为整个寝室就我一个没少东西吗?!”
“我也不需要谁原谅!错的不是我!”陈洁捡起地上的水壶,转身就走,至于被她推到的孟婷婷,她也没有多看一眼。
高中生懵逼的眨了几下眼睛,结果发现柯晨临已经起身了。
“走呗。”柯晨临冲他扬了下眉。
俩人出了舞蹈室之后,高中生感觉自己那一口气才喘上来:“你说你得罪她干嘛?”
“起码获得了很多信息。”柯晨临又恢复了那平平淡淡的模样,“你叫什么来着?”
“金成。”高中生回答。
“你自己本身就是高中的学生,你应该更加了解。”柯晨临看了眼教学楼下那些学生,“你们班上有没有那种很孤单的同学?”
“我啊。”金成想也不想就回答。
“不是中二病的孤单。”柯晨临毫不犹豫的排除掉了他,“我是说那种性格称得上诡异的,没有朋友,如果你出于同情心表达关爱,对方就会像口香糖一样的粘过来,但根本把握不住分寸感。”
金成想了想,而后点头:“有是有,你是想说陈洁是那种类型?”
“差不多,班级里人对她印象也不好,大多数时候她就是个‘谈资’,孟婷婷没有什么亲密的可以称得上闺蜜的朋友,但对她来说也许不是。”
陈洁刚才那句“不需要谁的原谅,错的不是我。”应该就是对孟婷婷说的。
但她和孟婷婷依旧会是朋友,甚至对她来说是很好的朋友。
在被整个集体长久排斥的环境下,人想要长成一个优秀具有独立人格,能够自我接纳的人太困难了。尤其这类排斥发生在个人三观还未发育健全的学生时代。
人的性格会跑偏,要么更加自我封闭,要么出现一种“自卑的外向”,总之在他人眼里越来越怪,这几乎是一个恶性循环。
这时候如果出现一个能够接纳他们的人,他们往往会用力过猛。
“我比较好奇的是,孟婷婷和她成为朋友,到底是因为看不下去这集体性的排斥……”柯晨临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还是想要以一个‘拯救者’的姿态,向所有见证者展示自己的爱心?”
如果是后者,那陈洁能够录到录音就不奇怪了。
因为所有朋友里面,谁才是最死心塌地的那个,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你是觉得她俩都不算好人?”金成感觉自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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