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燃低头看了一眼乐鸣睁得大大的眼睛, 忽然噤了声。
丁燃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没留意把心里头想的话全说了出来。
乐鸣根本都还没承认吃醋, 也并没有提出要跟他复合, 如果只是他自作多情呢……
丁燃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把脸埋进乐鸣软乎的猫毛里不吭声了。
“原来是因为什么?”乐鸣却似乎想对这个话题穷追猛打。
丁燃犹豫了一下, 索性把心里的疑问问出了口:“你从来没见过宁宸, 怎么会知道他……”
那时他向乐鸣透露在星市遇到了一位高中时期的旧同学, 那位旧同学周末想邀请他去城外走走,乐鸣就大为不满, 态度十分强硬。
宁宸当时只说是为了让他带自己熟悉熟悉环境, 丁燃觉得这个理由合情合理,也没任何暧|昧不当的地方,乐鸣听了之后却非说宁宸对他不怀好意,在首城待得好好的非来星市,跟丁燃的几场偶遇也都是刻意的接近。
乐鸣几乎将宁宸说成了一个阴险小人,最后见丁燃仍旧坚持己见, 乐鸣便怒气一扬,对他说了一句:“你去见他, 以后就别来见我。”
这就是乐鸣失踪之前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或者说,他们分手之前乐鸣说的最后一句话。
往常两人哪怕有了争执,最后总有一人先低头,可这一次却没有。
丁燃尽管和乐鸣吵了一架之后并没有去赴宁宸的约,但他也没再去找乐鸣。
而乐鸣从那一天起,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丁燃觉得,乐鸣是真的不愿意再跟他在一起了。
想到了那一天,丁燃和乐鸣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了乐鸣一时冲动之下说出的近乎分手的语言,才再能继续讨论。
丁燃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抛却乐鸣当时不理智的措辞,剩下的却似乎都让乐鸣给猜对了。
宁宸来星市,竟然真是为了他。
丁燃犹犹豫豫地想对当初自己的一意孤行道个歉,但他还没能组织好语言,乐鸣却抢先开口了。
“情敌的雷达你没听说过么?”他反问。
“情,情敌?”丁燃闹了个大红脸。
他站在了自己的家门口,却心绪大乱,连钥匙也抓不稳,面红耳赤地直把钥匙往门板上插过去。
原本在脑子里酝酿好的话也不知飘荡去了哪里。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没出错,”乐鸣睨着他,“若不是我拦着,你准被他给骗了。”
“怎么可能。”丁燃终于找准了钥匙孔。
他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对面那扇门,总感觉再磨蹭下去,对面邻居又要来投诉他们在楼道里大声喧哗了。
“就算我去了,我也不会轻易被骗的,”丁燃打开门,迅速地将门从身后合上,“你太小看我了,也太高估我了。”
像这样的争执,往往不争个几十回合难以出结果,而且通常最终都是丁燃败下阵来。
他这会儿跟身为猫的乐鸣脸对脸地据理力争,其实心里也虚得很。
他打从心底里不愿意和乐鸣在这种时间这种状态下争吵,他宁可把这时间都用来和乐鸣说些别的,哪怕只是念叨一些平常的发生在彼此身上的小琐碎。
而且,他分明更想知道乐鸣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变成了一只猫,今天去乐家,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乐鸣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却比丁燃先认输了。
“我的确有一件事情做得不对,”他低声说,“我把你绑得太紧了,限制了你太多自由,只因为我平常不爱与外界接触,就断了你的所有社交圈。”
丁燃愣了一下,怔怔地抱着乐鸣在沙发上坐下,几乎不敢相信这段话出自乐鸣之口。
“以后,你如果想出去打球,或者同事聚餐,我都不应该拦着你,”乐鸣继续说,“如果我当时的身体情况允许,我会陪着你一块儿去。”
他这是在做梦吧?
做梦无疑了。
乐鸣不光不反对他参加社交活动,还主动提出要跟他一块儿……打球?
而且乐鸣的这句话,是不是复合的意思……
是的吧?
跟乐鸣打球这事,他连想都不敢想,尽管其实他一直都有些期待。
要知道乐鸣平日里很厌恶出门见阳光,令人流汗失态的运动更是划入了他的人生黑名单,经年累月的室内生活坚持下来,才导致乐鸣几乎堪比吸血鬼般苍白的肤色。
丁燃真的做梦都想拉乐鸣去随便一家球馆,甚至路边随便一个废弃的篮球场都好,两人一块儿打一场球,看乐鸣像正常的属于他这个年龄的男生一样肆无忌惮无忧无虑地挥洒汗水。
“当然了,这些都得等我恢复了原样之后才能实现。”乐鸣不想丁燃的希望落空,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这对丁燃来说已经足够了。
乐鸣能有这个想法,哪怕只是暂时有这个想法,也已经很让他开心了。
“我去做饭,吃完饭我不去诊所了,我想再好好跟你说会儿话,我们……好好聊聊。”丁燃把乐鸣轻轻放下,语无伦次地站起了身。
在这种情境下,他其实很有些依依不舍,但是没关系,来日方长呢。
乐鸣抬头看见丁燃一头差点撞上冰箱,刚要出声提醒,又见丁燃傻笑着摸了摸冰箱门,弯腰从冰箱里拎出一袋牛肉走进了厨房。
抽抽在一旁观察多时,终于逮着机会,磨蹭着走到乐鸣身侧,小声问:
“主人,你们这是,成了啊?”
“嗯。”乐鸣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一个字。
抽抽举起前爪正想要欢呼,乐鸣又迎面给他泼了一盆凉水:“别急着庆祝,你看我现在这样,能做什么?”
“什么,能做什么……”抽抽把欢呼梗在了喉咙眼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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