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了。”
段离戈轻轻的说起来,而后闭了一下眼睛,默念了一道口诀,打开了铜镜。
铜镜在段离戈的功法之下亮出了一道光彩来,而后在其中缓缓的现出了一道新的世界,只见那其中翻涌着黑色的烟雾,看起来是非常可怕的,遭遇到了魔道的入侵,而变得令人恐惧。
沈殊在一边看到了一些端倪,轻轻的皱了皱眉。
段离戈在这样的场景之下缓缓的皱紧了眉头,能够感觉到那其中的世界是那样的黑暗的。青翼宗的密界而今已经是变成了如此模样,可是……密界是有着他的一道功法的控制的,为何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自己的那一道功法并没有受损,也没有向自己发出过什么警告,又因何会如此呢?
铜镜里的世界,当真的是真的么?
段离戈抬眸,看着沈殊的眼睛,心中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难道是沈殊……
在这件事情上,欺骗了他?
往前沈殊是从不曾提起过这件事情的,然而在这样的时刻,他却是让自己见着了这个铜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应该相信谁?
“陈楚云,还说了什么话么?”
段离戈问道。
沈殊没有犹豫的说道:“没有了,只有这一件事情。就是我方才和你说起来的事情。”
段离戈的脸色稍稍一沉,将铜镜关上了,而后将铜镜放在了一边,没有人能够揣摩得清楚他的心里是如何想的,就连他自己此时此刻也是无法了然自己的心意到底是如何的。
“这个铜镜……”段离戈一时之间几乎都已经是想要开口说起什么了,不过他又是觉着沈殊是不可信的,如果自己说了什么,沈殊还会如何做?
眼下这样的时刻,他必须要步步为营。
而与此同时,一种抨击着内府的滋味又是在一瞬间蔓延了开来。
段离戈意识到了什么,瞬间皱紧了眉头:“你去……给我准备些吃的来。”
沈殊并不知道段离戈这是怎么了,他想要开口询问什么,然而却看到段离戈这个时候的脸色有些不好,想来他是当真,想要吃些什么的,自己还是不要开口多问什么了,眼下还是尽量先满足了他的要求,旁的事情都能够推到以后再说。
这样想着,沈殊便动身出了屋子,去为段离戈准备吃的。
沈殊刚刚离开了屋子,段离戈便是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内府之间的激荡不息,痛苦的滋味,一层又一层的席卷过来。那是一种毒阵对他的内府的侵袭,伴随着势不可挡的力气,几乎是瞬间,便让他难以承受。而胸口的阵痛也不曾停歇,这是和司徒无极的法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
沈殊……还是陈楚云……
这两个人都是做了这件事情的行凶者。
段离戈不想要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任何一个开脱。
不管是陈楚云,还是沈殊,都是又一次的提醒了段离戈,在这个世间,便没有他能够相信的人。越是站在了高位,便越会看见人世间最悲戚的凄凉,没有人不在打着他的修为的主意,能够借着一个机会,将他从问鼎的位置上推下来,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然而,他还在一个瞬间相信过沈殊。
此时,那种愚蠢的滋味蔓延了上来。
他多年以来,身居高位,也如履薄冰,难道还没有见识过沈殊那样的手段么?
为什么却还是会因此而感到悲伤?
这明明是他已经能够揣测到的事情,他却不愿意直面他,越是能够看清,也就越是不愿意看清楚。一旦真切的意识到这个世界没有一个是值得他相信的人,无尽的凄凉占据着他的心。
铜镜里的法阵到底是谁布下的……
还是说沈殊和陈楚云之间已经做好了筹谋?
在一片深深的痛苦里,段离戈一时之间也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些,因为刚刚复原的内府,已经被这样的毒阵再一次冲垮,接近分崩离析的状态。
他原本是以为能够趁着这两日的休养,得到了复原,甚至在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或许沈殊是一个当真能够值得依赖的人。然而,在他的身边,这些年,都没有出现过一个真正能够让他信赖的人,难道还要靠一个剑道门的弟子么?
段离戈意识到了自己是有多么的愚蠢,相信了沈殊是他最大的败笔。
想了想,如果今天这个铜镜,是陈楚云来给他,或许他是不会当即就打开的。他会直接向陈楚云询问清楚,青翼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今天的这件事情,是由沈殊来做的。这其间便是充满了,能够让他打开铜镜的可能性。
不管是沈殊还是陈楚云,在这件事情上都已经做了最大的算计,反而是他青翼宗宗主,却是显得比任何人都要愚蠢。
他就那样的相信了沈殊,也愿意在他的面前打开铜镜,从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他的落魄,而今这内府受到了这样的冲击,段离戈最为怨恨的人,也就是自己了。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对沈殊放松了戒备,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是不会打开铜镜的。而正是因为一种隐隐的信任的产生,才会发生了眼下这样的事情。
而就在段离戈感觉到内府非常痛苦的时候,一阵魔风又突然间振动了他的心弦。
那是来自魔阵的风。
是段离戈所熟悉的司徒无极的法阵的真气。
段离戈一瞬间皱紧了眉头,不是说魔道的人不会再回到这个镇子么?
到底是他的揣测失误,还是说是有心之人,有意为之。
这样的判断可以和段离戈非常大的怒气,为什么连魔道的人来到的时间都是如此的赶巧?
不管是沈殊,还是陈楚云,在这件事情之间,到底又是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段离戈一时之间感觉到了真正的失望,他从青翼宗的一个普通弟子,走到了而今修真界问鼎段宗主的高位,哪怕是已经到了如此时刻,他都未曾尝到过什么真心。哪怕是自己真心对待的人,和他之间的距离也不曾真正的拉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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