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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蒋景曜开的那架。
瞬间，凌云浑身充满了力量，他脚步沉重地跑了过去，嘴里也不停地呼叫着，“曜曜，曜曜。”没有回应，整个沉船空寂得可怕，就像除了他什么活物都没有了一样，非常死寂的感觉。
但他没有放弃。
直升机在，蒋景曜就一定也在。
带着这种信念，凌云脚步更加快，每一道落地声都带着他所有的希望，“曜曜，曜曜…”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响起，那是一个父亲最深沉的爱。
“爸…爸爸……”
就在此时，一道细微的声音从半埋的飞机里响起。
听到蒋景曜声音的瞬间，凌云的眼里爆出了最灿烂的光芒，“曜曜，爸爸在这，你别害怕，爸爸马上就找到你。”奔跑间，也不知道踢到了什么，海沙里滚出了几个石头，石头一露出就带来了温和的光芒。
随着光芒大盛，凌云更是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
直升机的机翼早就折断不知掉到了哪里，整个机身已经被扭曲得如同一堆废铁，要不是先听到蒋景曜的声音，他估计看清机身的瞬间会直接崩溃。
“爸爸，爸爸，你在哪？我害怕。”随着凌云的靠近，蒋景曜的声音也更清晰。
“曜曜，我在飞机外，你别怕，爸爸马上就能带你出来。”跑到飞机前的凌云顾不得喘气，而是一边安抚蒋景曜，一边打量着眼前的飞机。
机舱门紧闭扭曲变形，肯定不能再打开，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去，唯一还能看的居然是之前陆凌战跳海时打开的窗户。
看着海沙掩埋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窗户，凌云扑过去用手挖了起来。
这种情况下手是最方便与实用的挖掘工具。
“爸爸，爸爸，好黑，我害怕，呜呜…”蒋景曜毕竟只有三岁多，在黑暗的陌生环境里，身边没有熟悉的人，再经历过坠海，他就算再胆大也害怕得哭了起来。
“乖，曜曜别哭，爸爸在，爸爸一直都在，你别怕，你马上就可以见到爸爸了，乖，别哭啊，你是男子汉了，不能随便哭。”蒋景曜一哭，凌云就更心疼，手下刨动的动作也就更快。
“爸爸，我不想当男子汉。”委屈的蒋景曜讨价还价。
“那你想当什么？”凌云转移着蒋景曜的注意力，其实他这样做也是有目的的，他没有见到坠海后的蒋景曜，也就不知道此时的蒋景曜有没有受伤，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对方先保持清醒。
“爸爸，我想当宝宝。”蒋景曜聪明得很。
“好，好，你是爸爸的乖宝宝，爸爸最爱的宝宝。”身后已经刨出高高的一堆海沙，玻璃窗终于也露出了大半，凌云透过玻璃窗看到了一张胖乎乎的小脸。
“爸爸。”
看到凌云的瞬间，一直憋着没有哭的蒋景曜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声音非常的洪亮，给空寂的沉船带来了生机。
“曜曜别哭，爸爸在。”
说话间，凌云迅速清理玻璃窗前的海沙，然后双手伸向了蒋景曜的腋下，他打算把蒋景曜抱出来。
“爸爸。”凌云的手伸向蒋景曜，蒋景曜的小胖手当然也伸向了凌云。
终于，父子俩彼此都摸到了对方。
这一刻，两个深受惊吓的人都安心了。
艰难把蒋景曜从略微变形的窗户里抱出，在检查蒋景曜并没有受伤后，凌云觉得全身的力气都消失了，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他笑了起来，眼里都是开心。
低头，亲了亲蒋景曜的额头。
他在安抚受惊的孩子，也在安抚自己。
“爸爸。”窝在温暖的怀抱里，蒋景曜在安心之余也闻到一股非常不好闻的味道，睁着大大的眼睛，他突然感觉到有东西滴在自己的脸上。
伸出小胖手，他摸向了自己的脸。
黏糊糊的，等看清小手上黏糊糊的是鲜血后，蒋景曜突然害怕起来，大叫道：“爸爸，爸爸……”
小胖手环在凌云的脖子上，蒋景曜吓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不停地叫着爸爸。
“嘘，爸爸没事，就是有点累，不乖乖的。”
紧紧抱着蒋景曜，凌云打算远离飞机，但不知道是受伤太重还是因为蒋景曜实在是太重，他努力站了好几次都没有站起来。
“哇，爸爸…”
凌云的情况蒋景曜感受到了，小孩顿时张开嗓音大哭起来，眼里的泪珠也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
“爸爸，爸爸…”
使劲推着靠在机身上的凌云，蒋景曜终于知道自己最害怕的是什么。
“乖，曜曜不怕，爸爸在。”蒋景曜的哭声很大，但凌云却觉得哭声在离自己远去，渐渐的，他耳中什么都听不到了，哪怕什么都听不到，但他也没有放手，而是抱紧了怀里温暖的小团子。
“爸爸，爸爸，你不要丢下我，我害怕，呜呜……”
不管怎么摇晃凌云都没有再睁开眼睛后，蒋景曜哭声更大，一声比一声大，他还撅起小嘴不停地亲口勿着凌云的脸颊，他想这样唤醒凌云。
但什么用都没有，不管他怎么亲凌云，也不管他怎么用小胖脸去贴贴爸爸，爸爸都没有再回应他，也不会再笑话他脸太胖。
“爸爸，爸爸，大爸爸…”
又急又害怕间，蒋景曜想到了蒋修宁，空寂的海底回荡着他稚嫩的声音……
蒋修宁与钟兴良下海后很幸运，他们并没有走什么弯路，凭借直觉居然摸到了沉船附近，但因为海底实在是太暗，他们并没有看到沉船，就在他们在附近小心转悠时，蒋修宁的心脏突然尖锐地疼痛起来。
捂住心脏的位置，他的眼里闪过极致的痛苦。
凌云的名字也在口腔里绕了一圈最终又回到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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