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掌门放的?”谢霖将挖下来的植株小心放在包袱最上层, 也没在意泥土是不是弄脏了衣服, 随口问了句。
“是仙门里的信号礼花, 不是掌门也是别的掌峰放的。”
“其他人也进来了吗?”谢霖有些疑惑,他还以为只有田心衣一个人来救他。
毕竟他只是个小弟子,似乎没有重要到能让掌门掌峰一块儿出动。
“没有,是在外面放的,询问情况的意思。”田心衣收回视线,颇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谢霖一眼,“这地方的封印只有「守山人」能解,他们进不来。”
谢霖一开始没听懂,等他想明白之后,动作倏地一顿。
他缓缓抬起头:“那我怎么进来的?”
“这要问你,”田心衣和他对视,“不是么?”
谢霖:?
他怎么会知道?他是无辜的好吗!不要用这种看嫌疑人的眼神看着他啊!
·
谢霖痛定思痛,仔细一琢磨,觉得自己似乎落入了什么圈套里。
亏他刚开始还以为,跟尤溪他们失散了,结果人家根本就没可能进来。
——是这瀑布设的圈套吗?
他踏上那些「水砖」,仰头看了眼飞泻而下的水流。
大量的水倾倒而下,仰起脸时会被飞溅的水花模糊视线,只能看见白茫茫的一片,上方似有云雾,和瀑布融为一体,叫人看不清这些水是从哪里落下来的。
又也许,它们本身没有来处。
为什么呢?
“放我进来,又召我来此……”他喃喃自语,一步一步走向湖心,“你有话想对我说吗?”
他踩上了圆盘。
当第二只脚踏到圆盘上以后,变故陡生。
山川与流水一同消失,莹白的圆盘变为深蓝之色,以圆盘为中心,深蓝之色蔓延开来,很快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一种颜色。
谢霖回头一看,连田心衣和老虎都不见了,他唯一能确定的支点,就只剩脚下的圆盘。没有前方与后路,仿佛立在宇宙之中,他伸出手,星辰便落在他掌心。
他眼前一花。
……
红光漫天。
有两人在说话。
……
“师父,这样做真的对吗?”
“为师怎么平日怎么教你的,这也要来问?你蠢不蠢!”
“师父教我凡事「问心」——但是师父,若是问心,那我觉得这样做不好。问心的结果和你的意见向左也是可以的么?”
“为师做为师认为对的事,你要做你认为对的事,修道修道,各人修的是各人自己的道,你我何时同道过?怎么师徒之名竟叫你如此拘泥了么!”
“那我溜了啊?真溜了啊?”那人欢快笑道,“你会缺苦力的!”
“快滚吧!为师又不止你一个徒儿!”
“小屁孩儿没我好用啊师父!”年轻的声音呼吸间已然远离,余音绕梁,“您也别下手太狠了,魔修也不都是坏人啊!”
……
谢霖浑身摇了一摇,回过神来时,自己竟站在岸边,好似从未去过那个圆盘。
田心衣正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
“我……”谢霖愣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来龙去脉,“我刚刚走过去了没?”
田心衣摇摇头。
“啊?那我……”
“你没去,但你应该去过了。”田心衣一抬下巴,“看看手腕。”
“蛤?”经他提醒,谢霖才发现自己手上多了个尺寸正好的黑色细镯,表面有一些金色的玄妙纹理,戴着不痛不痒,却也薅不下来。
谢霖眨了眨眼:“这……这哪来的?”
“应该是瀑布给的。”田心衣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谢霖微微愣神,片刻才道,“红光,满眼的红光,还有一段我听不太懂的对话,也不知道是谁在说——需要复述给你听么?”
“不用。”田心衣摇头,向他摊开手掌,“镯子给我看看。”
镯子实在弄不下来,谢霖只好把手搁到了他掌心。
田心衣只摸了摸镯子。
他故意避开了皮肤的部分,以至于谢霖觉得对方似乎有点嫌弃自己。
生人勿近吗?这小孩还真是高冷人设不倒呢。
不过谢霖也不喜欢跟人距离过近,所以田心衣的回避对他而言正好。
“有什么结论吗?”
“是个空间镯,你将灵气灌注进去就能打开,瀑布给你的东西应当就在里面。”田心衣沉吟片刻,道,“至于你说的对话,如果没猜错,那是一段「记忆」。”
“记忆?”谢霖一愣,“我的吗?”
“不一定,它在成为此方世界的力量来源之前,并不属于这里,谁知道它存了多少记忆?”田心衣说完,手指一勾,谢霖搁在一旁的「装饰品」剑便飞身而起,于半空划出一道寒芒,最后落到了田心衣身前。
他踩上去,向谢霖看去:“带上你的东西,我们走了。”
“哦。”谢霖忙抱起了自己鼓鼓囊囊的包袱,踩到飞剑上。
刚踏上去,身后便是一重。他回头看,是那只老虎用两只前爪可怜兮兮地扒着飞剑,正看着田心衣「嗷嗷」叫唤。
田心衣置之不理,指挥着飞剑想直接走人。
谢霖没忍心,拉了拉他的衣服:“它是想让你养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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