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晏停住了脚步,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人。
“不知尊驾何人?”竹亭中那人也在打量着他们两个,笑问道。
“在下季逢君,这是我的好友君晏,见过丹师。”
他饶有兴趣道:“就是不知道宁王殿下怎么知道我便是丹师的?”
季逢君轻笑:“阁下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和我也算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哈哈。”这笑声温润,丹师淡淡道:“那是小僧疏忽了,不知宁王和将军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阁下说笑了,你怕是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才是。”季逢君微笑道,两人缓缓走了过来。
一种熟悉的威压向他迫近,丹师的面色微微有些发白,缓缓道:“看样子是我低估殿下了。”
季逢君莞尔:“我也未想到在京城中还能遇见丹师这样的人物——想来这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就是不知道丹师大人是如何考量的?”
“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宁王殿下在打些什么哑谜——”宁王面上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但心中却是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丹师大人来自哪里,本王不用查也知道,就是不知道丹师知不知道一件发生在六年前,扬州的事情?”
“我不懂宁王的意思。”丹师的手指捏住了茶杯,指尖也隐隐有些发白。
“这件事情其实知道的人不多,但丹师向来是一定知道的,既然你装糊涂我便提醒你一两句——那之后,西凉国师便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开始闭关了,直到近日才听闻西凉国师有出关的消息。”
他的语速极轻极缓,但每一字却都正正落在丹师的心上,丹师不由得心慌意乱了起来——西凉国师的事情,就算是西凉人都不怎么知道的,季逢君又是如何得知的?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情,当时我也在扬州。”
丹师整个人恍然震住,有些不可置信,他有些不安了起来。
“难得见丹师一面,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丹师,还望丹师大人赏个面子,过我宁王府一叙——”季逢君温声道。
丹师心道不好,向身旁那人呵斥道:“还不抓住这两人!”
君晏已经注意丹师身旁的这人许久了,见他动作立刻便把他止住了,这人却还要反抗,季逢君心中一惊:“阿晏小心!”
君晏倒是沉着应对。
这人比君晏想象之中容易对付许多,很快,这人便不再反抗,丹师欲哭无泪——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睛。
若非他把长明寺的防守撤去,他也不会这么轻易被两人带走。
*
乐亿安在宁王府中等了季逢君许久,却还是不见人影,来回踱步,季逢肃是与季逢君一起来得,此时还能沉得住气,在一旁静静地坐着等候。
乐亿安看得影十都有些心烦:“你能不能坐下来静一静。”
“都兵临城下了,你让我如何安静?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你着急有用吗?”
就在两人拌嘴的时候,季逢君与君晏带着丹师姗姗来迟,乐亿安看着丹师微微一愣,并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把丹师绑来,影十却是眼中一亮,稍稍松了口气。
季逢君看见季逢肃也在宁王府中微微一愣,便知道情况有变,季逢肃如今掌管九城兵马司,俗事繁多,若无要紧的事情,是不会特意来此的。
“殿下,你可算回来了,我有要事给你说。”乐亿安激动道。
季逢君微微颔首,看了君晏一眼,君晏会意,手猛地用力便把这位丹师打晕了过去。
乐亿安也顾不得问这丹师是怎么回事,飞快道:“殿下,陛下绝对是有大动作,京城外东北、正北两个方向,分别多出了两万和一万兵马,正在向京城方向靠近,预计后日便会到京城中了。”
“领兵的将领分别是安山侯和李峰景,他们两个虽然养尊处优多年,但也立过战功,不是温嘉、林子辉那种货色。”季逢肃道。
“殿下让我盯着温家,今日我们跟着温家一人,发现了这一封密信,正是送予安山侯、李峰景两人的。”
季逢君接过密信,看完后,眼中闪过寒意:“他们两个怕是早就和温家勾搭上了。”
“他们的驻地本在幽州、并州,一路上重重关卡,能够畅通无阻,这背后必然有父皇的许可,这样看来父皇对我早有疑心了。”季逢君冷笑道。
季逢君虽然面带着苦意,却没有半点颓唐,只是更严肃了几分:“温家筹备如此周密,若他们想要谋反,必然绕不过季逢轩,影十你可查到这些线索?“
影十点点头,顺着公子所说的思路,她命人查访,果然找到了蛛丝马迹。
原来丹师在进宫成为皇帝的丹师前,是借宿在长明寺之中,他成为皇帝的丹师后,便请旨扩建了长明寺,而温家和长明寺的关系就更加隐秘了——
这与温家的老夫人有关系,老夫人热衷礼佛已经十多年了,当时调查之时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直到季逢君说了要查温家和长明寺的关系之时,才发现问题。
京城中的寺庙何其之多,十多年前的时候长明寺籍籍无名,堂堂温家的夫人,为什么要到这样一个寺庙来礼佛?
“陛下送季逢轩入长明寺不知道是谁的主意,难道陛下觉得季逢轩还有希望?”乐亿安深深地表示不解,他实在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放着季逢君不用,反而天天想着那个蠢材——
皇帝分明也是知道季逢轩的斤两,自秦州之事后,便再没有给他派过重差了。
季逢君淡淡地看了乐亿安一眼,乐亿安自知失言,轻叹了口气,没继续说了。
忽然鸟鸣声传来——这个时间怎么会有鸟来,等到它飞到窗边,季逢君看了一眼,这消息应当是从西凉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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