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祁有岁打死不承认自己刚才确实是被祁轻筠的突然变脸吓到了,但是被对方维护的感觉又好像还不赖,纠结了半晌,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们刚才要是不走,你会弄死他们吗?”
祁轻筠给他削苹果的动作一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吓唬吓唬他们而已,干嘛要动真格做违法犯罪的事情?”
祁有岁默了:“......”
#诡计多端的男人#
许久,祁有岁才缓过神来,用手指抠了抠被单,艰难道:“那你刚刚抄凳子.......”
“祁有岁。”祁轻筠将苹果整整齐齐地摞在透明的玻璃碗里,插上牙签,递给他时认真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所有的暴力,都只会带来恐怖。”
祁轻筠平静道:“有时,有人不得已采用暴力,只是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人。”
“所以假如你曾经看到你最爱的人动用了暴力,你也不要害怕他,因为他只是想保护你,明白吗?”
祁有岁闻言一怔,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自己四岁那年,钟雪尽拿着木棍和几名绑匪扭打的血腥暴力场面。
那时候他真的害怕极了,以至于多年以后,仍旧记得钟雪尽满脸血舞、表情狰狞地将木棍插进绑匪嘴里的神态,让他数度在梦魇中惊醒,对钟雪尽又爱又恨又害怕,甚至在和祁轻筠聊天时,还是不是会提起钟雪尽手里的木棍。
在他的心理,钟雪尽已经和暴力行为挂上了等号,但这并不是祁轻筠所希望看到的。
祁轻筠弯下腰将掌心放在祁轻筠的肩膀上,指尖的温暖驱散了记忆里的阴霾,和祁有岁平等对视,意有所指道:
“每个人爱的表现都不一样,但请不要怀疑,他很爱你。”
祁轻筠费劲巴拉给祁有岁看一场自己“情绪失控”的戏码,只是想让对方知道,他四岁那年的意外,本身不是钟雪尽造成的,而对方的本意,也只是想保护他而已。
他不希望他们母子因为这件事,一直互相惩罚,都以为是自己的错,拒绝交流,互不知道心意,从而不停地折磨对方。
“好了,你们两个人都要好好想想。”
祁轻筠并没有告诉祁有岁另外一个人是谁,而是瞟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钟雪尽,笑着道:
“早上都饿了吧,我回家去给你们煮点粥喝好不好?”
“不想喝粥。”祁有岁没有找保姆之前一直是钟雪尽带大的,但是钟雪尽做饭实在太难吃,差点把年幼的祁有岁吃进医院,加上他本身的病又愈来愈严重,迫不得已才请的保姆照顾祁有岁。
可是保姆的手艺虽然比钟雪尽好,但经常粥没放凉就强行灌给祁有岁,导致祁有岁被烫的一直对粥有心理阴影,将被子一蒙,无精打采地闷声道:
“没味道,淡。”
祁轻筠想了想:“那你想吃什么?”
“......”被子里的祁有岁沉默了很久,忽然道:
“我想吃我妈做的糖油芝麻糕饼。”
“但是除了我妈,谁都不会做这个,我在外面也吃不到。”
因为生病了,祁有岁心理莫名有些脆弱,闷闷不乐地蜷缩着身躯,蔫了吧唧像晒不着太阳的小蘑菇。
但其实,糖油芝麻糕饼是祁轻筠独创的饼,用淡红色的面饼卷起来蒸熟后再炸一会儿,炸到表皮酥脆但内心软糯即可,外面再裹上芝麻和花生,又脆又软糯,口感层次很丰富。
因为钟雪尽爱吃,所以祁轻筠教过他几次,但钟雪尽厨艺太差,一直学不会。
“........”
祁轻筠抬起头,无声看向钟雪尽,钟雪尽尴尬地对他笑了笑,伸手比了一个一,随后又做出倒掉的姿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只给祁有岁做过一次,但是掌握不好力道,做得太硬,怕年幼的祁有岁吃了肠胃不好,就倒掉了。
祁轻筠笑了一下,低头摸了摸祁有岁的头发,笑道:
“不就是糖油芝麻糕饼吗,我给你做。”
“真的!”
祁有岁一骨碌爬了起来,眼睛像坠了星星似的,一闪一闪地看着祁轻筠,又是害怕又是兴奋,用力攥紧祁有岁的衣角:
“你不要骗我!”
“真的。”祁轻筠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祁有岁掰着手指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样,只要是祁轻筠答应过他的事,就没有一件事做不到的。
而且,刚刚他真的像个父亲一样,站在他身前保护他........
就像他梦里梦寐以求的那样.......
祁有岁吸了吸鼻子,忍住心中的酸涩,忽然拿过自己的包,哗啦啦将里面的所有卡和现金掏出来,堆成一座小山般,满怀期待地推到了祁轻筠面前:
“都给你。”
“做什么?”祁轻筠拿起一张卡,指尖轻轻谈了一下,眯着眼道:
“想收买我?”
“嗯!这里有三千万,都是我的零花钱,都给你!”祁有岁用力点了点头,像个小学生似的用力握紧拳头,盯着祁轻筠的眼睛亮亮的:
“你可不可以,给我做一次糖油芝麻糕饼?”
祁轻筠闻言沉默一瞬,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酸涩掺杂着心疼,慢慢将那些卡推回给祁有岁,低声道:
“三千万买一盘糕饼,你亏了。”
“不亏。”祁有岁闻言几乎连犹豫都没有犹豫,立刻摇了摇头,小声道:
“我每年生日和生病的时候,都想吃我妈做的糖油芝麻糕饼,但是我问了好多人,他们都不会做。”
祁有岁丧气地垂下头,抱紧膝盖:
“其实我也知道他们是在骗我的钱,但是只有他们才会在我生病的时候来看我,我外公和我舅舅都好忙的,而且他们都不喜欢我,也不会来看我,更不会给我送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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