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作弊!”
柳成碧看了他一眼,反问道:
“那你能将你那天带进考场的东西给我看看吗?”
祁有岁哽了哽,心中并不想理柳成碧的猜疑,但迎着全班人的视线,他几乎有些如芒在背,忍着心中的委屈,用力将当天带进考场的笔和尺子之类的东西摔倒了桌子上,暴躁道:
“就这些!”
“我根本没有夹带什么资料过去!”
祁有岁平日里虽然任性,但宁可考倒数,交白卷,也从来没有作弊过,被众人用怀疑的视线看着,眼睛都气红了,嗓子里带着哭腔:
“我的分数,都是我自己考的!”
是祁轻筠和钟雪尽,每天下午和周末,一题一题给他拆分讲解,才能让他在考场上发挥好的!
他被诬陷作弊,就等同于祁轻筠和钟雪尽的付出和努力被人侮辱了,这比他自己被人侮辱了还让祁有岁愤怒百倍。
柳成碧虽然也不太觉得祁有岁会作弊,但对方虽然最近为人处世有所收敛,但却还有前科在,惹得柳成碧将信将疑,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拧开祁有岁甩到桌上的笔,拧开不透明的笔,将里面的笔芯抽了出来。
在笔芯被抽出来的瞬间,几张被牢牢卷在笔芯上的纸掉了出来,柳成碧眉头一皱,当着瞪大眼的祁有岁的面,捡起了桌上的小纸条。
柳成碧慢慢打开纸条一看,瞳孔微怔,惊讶地发现纸条正反两面竟然都被人用黑笔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公式,赫然就是祁有岁考试时夹带进考场的资料!
柳成碧眼眸闪过一丝冷光,猛地抬眼看向不可置信的祁有岁,用力将纸条甩到祁有岁脸上,声音严厉:
“你还说你没有夹带资料进考场,你分明就是作弊了!”
半晌顿时哗然一片。
柳成碧平生最恨学生作弊,她可以接受学生成绩差,但这无关人品,可是作弊这件事,完全就是眼睁睁地看着学生自己作践败坏自己的道德,这让柳成碧怎么能忍受?!
“看来还是我看错你了,祁有岁。”
柳成碧有些痛心,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逐渐看好的学生竟然会作弊,嗓音不由得带上了些许灰心失望。
“我没,我没作弊.......”
祁有岁最近的状态一直很好,同学们也逐渐接受了他,但骤然又被人用厌恶的眼光盯着,他一时间难以接受现实,脸色煞白,一张脸像是褪了血色的白纸,神情恍惚,却喃喃固执地重复:
“我,没作弊........”
他看着桌上从他笔中掉出来的纸条,瞳仁微微涣散,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几乎自己都要有些动摇,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作弊了。
“老师!我要求取消祁有岁的成绩!”
之前那个在艺术节上被嘲讽的瓜皮头男生首先跳了出来,义正词严道:
“柳老师,绝对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如果不处罚祁有岁,这会严重影响我们十班的声誉的!”
“是啊!”有几个原本在班级前列的男生被祁有岁挤下了宝座,当即不满地附和道:
“用这种不公正手段取得名次,是破坏考场纪律的行为,应该处罚他!”
“就是就是!”
吵吵嚷嚷的声音顿时如沸水入锅,在教室里炸了起来,众人一改当初对祁有岁的赞扬,纷纷开始怒斥祁有岁作弊的行为,祁有岁后背抵在冰凉的墙上,慢慢睁大眼,恐惧自脚底板沿着神经直冲至头顶,血液仿若被冻结般凝固了,他甚至觉得浑身都冷的发起抖来,恨不得抱头蹲在地上,眼前浮现出小时候被一群人围着说自己是没人要的灾星时的场景,和面前众人扭曲的脸重叠起来,令他心跳加速,惶惶然不知该作何举动。
他的骄傲、自尊再次被人如丢垃圾般丢到地上践踏,如此□□的、毫不遮掩的恶意,让祁有岁双腿生根般呆愣当场,甚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像傻了似的,无法像从前那样用表面的张牙舞爪维护自己内心的虚弱。
那瓜皮头见祁有岁一直沉默着,没有举动,那天被女生回怼的怒火还未消,此刻对祁有岁分外敌视,众人的指责如同一桶烈油,在他的恶意上狠狠浇下,他忍不住走到祁有岁面前,当着众人的面朝祁有岁吐了一口口水,脏兮兮的口水溅落到祁有岁的肩膀上,还尤嫌不够,扭曲着神情嘲笑道:
“像你这样没什么智商的人,就应该........”
“砰——”
突然间,一阵极其强大的力道自他的左边迅疾而来,撕裂空气,发出可怖的呼啸声,只需几秒,如铁锤般的拳头就狠狠地垂上他的左脸,瓜皮头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如同再也扶不起来的不倒翁般,直接飞了出几米之外,发出刺耳尖锐的惨叫声,紧接着踉跄着栽倒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像个可怜残破的蠕虫,几乎爬也爬不起来。
鼻青脸肿头昏脑涨之间,瓜皮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一个人沉着脸直接攥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在众人惊愕地眼神中,再次挥拳,左右开弓,用力地在瓜皮头的右脸上再次锤下一拳,打的他鼻血喷射而出,牙齿微微松动,耳鸣阵阵,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地按住脑袋,塞进了恶臭的垃圾桶里,随后被一脚踹出了班门。
“.........”
在这个过程中,原本面对祁有岁出口成脏的所有人都瞬间屏住了呼吸,仿佛一群被掐住了脖子的鸡,盯着撸起袖子挡在祁有岁身前、那个面如寒霜的祁轻筠,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更遑论再说出什么侮辱性的话、侮辱性的举动。
“........”祁有岁显然也被祁轻筠吓到了,眼珠僵硬地动也不敢动,任由祁轻筠随手将手背上属于别人的血擦去,将桌子里属于自己的校服拿出来,给外套已经被口水弄脏的祁有岁换上,言简意赅道:
“穿我的。”
祁有岁肩膀上披着祁轻筠的外套,有些懵,害怕恐惧和迷茫齐齐涌上心头,令他忍不住哽了哽,眼眶一热,在某一刻,委屈占了上风,低声抽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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