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出现,双目赤红,说着要杀我,”鸦凛没有回头, 语调仍然很平,“他不是我的对手, 我不想伤到他,就暂时控制住了他。”
“过了一会儿, 他恢复神志了, 我以为没事了,就放了他。”
“正当我要问他什么的时候, 他自爆了。”
“他被修士收为奴了。”
鸦凛缓慢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郁柏澜垂眸, 看到了鸦凛腰间挂着的玉佩。
羊安送给她的那一枚。
“到了,”鸦凛停在了一棵大树下,直视着地面,“我把他埋在了这里。”
喃喃自语道:“这是我们被婆婆当初带走的地方。”
又问:“需要我把他挖出来吗, 主人。”
郁柏澜其实是有些犹豫的。
他大概能理解鸦凛和羊安之间的感情。
如果刨坟的话, 未免有些太……
但是有些事情, 必须要眼见为实, 羊安的死, 他确实很在意。
郁柏澜恨透了自己这优柔寡断的性格。
他咬了咬牙,最后下定了决心,可正当他要开口时,身侧的淮墨却抢了先。
“挖。”淮墨向前一步,短促有力地吐出了这个字。
说完,他看了郁柏澜一眼,随后扭过头,手往后伸,指尖勾住了郁柏澜的手指。
还轻轻摩挲了两下。
郁柏澜愣了愣,随后垂眸,轻笑一声。
随后上前,和淮墨并肩。
“对不住了。”他对鸦凛行了一礼,道了声歉。
鸦凛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转过身,矮下身子,手指化为利爪,小心翼翼地伸向了地面。
“他的尸首我检查过了,”鸦凛轻声说着,手上动作不停,“他的血被抽走了好多。”
“血?”郁柏澜一愣。
说话间,羊安的尸首已经露了出来。
郁柏澜俯下身子,打量着这个已经惨不忍睹的尸首。
所幸自爆是从胸腔出爆发的,羊安的四肢还算完整。
在郁柏澜看不见的地方,鸦凛攥紧了拳头。
淮墨看了她一眼,把手放在了剑柄上。
鸦凛并没有攻击的想法,她垂在身侧的手先是攥着,随后又无力地放开。
淮墨这才将注意力重新转向了尸首。
“血液确实被抽走了。”淮墨看着那具干瘪异常的尸首,出声提醒。
郁柏澜听到了。
但他在意的不是这个。
又或者说,在他听到了「血」这个字眼时,他的脑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先入为主。
于是,他伸出手,忍着恶心,提起了羊安的手腕。
在手腕内侧,发现了两个不起眼的小孔。
好了。
可以确认了。
他放下手腕,眸色沉沉:“安沢……”
是罗陵伽蔓。
安沢的罗陵伽蔓。
在原文中,主角的罗陵伽蔓是一个相当阴毒的法器。罗陵伽蔓,又名「血蔓」,顾名思义,它可以靠吸食血液来加强自身的力量。根据原文的描述,罗陵伽蔓是从手腕处进行血液吸食,会在受害人的手腕留下两个不起眼的创口。
安沢那家伙自述,他最近到了瓶颈期,需要血液来……提升修为?
他不会认错的。
安沢是不是主角并不重要,但罗陵伽蔓,世间只有一株。
“鸦凛,”沉默片刻,郁柏澜终于开口,“魔种的血液,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鸦凛怔愣片刻,随后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她一心练武,从没关心过这类歪门左道。
郁柏澜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怎么了?”淮墨看着他,“你发现什么了?”
“安沢,”郁柏澜转头,眉头紧蹙,“八九不离十。”
淮墨看着郁柏澜皱着的眉头,也跟着皱了皱眉,随后二话不说,提起剑,转身就走。
“你别愁,”他说,“我去宰了那个混蛋。”
“淮小墨淮小墨,”郁柏澜哭笑不得地拦住他,本想抓着他的袖子,他想到自己的手刚刚碰了羊安的尸首,便没有碰淮墨,而是冲他笑笑,“别冲动啊,就这么相信我?”
淮墨似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郁柏澜拼命压下了想把淮墨狠狠亲两口的心思,转身对鸦凛说:“可以了,把他安葬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大树上折下一截树枝,然后发动异能,把树枝转换成了一朵白色的雏菊花。
他把雏菊放在羊安身旁:“安息吧。”
鸦凛低下头,用尘土盖住他。
“我一直……把他当成我的弟弟,”鸦凛突然说,手腕微微发抖,“我是想保护他的,是他先动的不该有的心思,我本想着及时止损,可谁知道他竟然……”
鸦凛不说话了。
她戴着面具,郁柏澜看不清她的神情。
“节哀。”他只能这么说。
淮墨也难得地没有呛她。
“安沢……是谁?”把羊安安葬好,鸦凛看向郁柏澜,“请告诉我,主人?”
“你不认识他?”
鸦凛摇了摇头。
“天心阁阁主,”郁柏澜解释道,“话说羊安……可不可能和他有交集?”
“不会,”鸦凛突然说,“羊安他……一直很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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