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确是打不过。
但在许寄不在的地方,黎听身上的伤从未少过。
余市想亲他,想脱他的裤子,成功不了就动手。
在这种时候,黎听恨死了自己这副面皮。
渐渐的,黎听注意到,许寄身边逐渐多了两个人。
他知道,是同年级被孤立被霸凌的两个人。
几乎每节课下课,那两个人就会出现在后门。
一副小心翼翼又崇拜的表情。
许寄没有拒绝他们,但也不怎么爱搭理。
黎听觉得自己像只臭水虫子,藏在黑暗下,时刻关注着许寄的一举一动。
许寄上课的时候爱发呆,会无意识地转笔,校服爱解开最上边的扣子,吃饭会先吃一口饭,水喝得也多。
黎听还发现,许寄的书桌抽屉开始有粉红色的信封。
也是。
班级换了座位,他坐在最后边最角落,一眨不眨地望着离他一个身位、斜前方的许寄。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阳光恰好从窗户洒进来,可不巧,全班唯独黎听的位置,被外边一栋大楼的角角给遮住了。
只有他隐匿在阴影下,符合极了他这样的人。
阳光将他和许寄彻底割裂。
盯了那条分界线一会,黎听突然向前伸出手,触到光亮,那细如白葱的手指顿时被阳光包围,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下了课,余市混混们凳烫屁股似的往外走,非典型混混许寄也站起来。
后排瞬间空了一片。
没一会,有个学生走进来抱怨:“余市他们又在厕所搞事情了,好烦,拉个尿都不安生!”
黎听一动不动地静在座位上,半晌撕了一张纸,发出“撕拉”一声。
许寄下课一般不爱在教室里呆,也不做什么,就漫无目的地乱逛。
其实是不想和余市那种人待在同一个空间。
他转学来这也快一个月了,每天的日常和在之前在升学率第一的私立学校没什么区别。
只是这里不愧是市里最差最烂的学校,烂人自然更多。
还有一个很神奇的现象,在之前的学校,被欺负得往往是有缺陷、长得不好看的学生,但在这边,被孤立被霸凌的大部分是学习成绩好、长得好看的人。
是因为烂人总喜欢把优秀的人拖下来吗?因为大家都烂,所以优秀的人在里边格格不入。
就像那个长头发的男孩子。
因为许寄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所以印象深刻。
皮肤白,脸又小,五官漂亮。
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坏人自有天收这句话或许有点用,因为余市非常倒霉。
摔下楼梯摔断腿,打牌被发现写检讨,学生丢了手机控告是他并且所有线索都指向他,恰巧能证明清白的监控又坏了。
等等。
直到———
他看到那个长发男孩子出去了一趟,往洗手间的反方向去了。因为平时后者不爱出去,所以这一趟就尤为反常。
不一会,正在上课,教导主任突然冲进来,“余市!隔壁学校的学生家长过来告状了!你给我过来!”
许寄懒散地靠着椅背。
“怎么突然闹大了?”旁边有人小声说,“那边家长原来不是说大事化小算了吗?”
许寄眨了一下眼,忽然微微侧头,看向斜后方。
黎听鼻梁贴着一个止血贴,安静地看着教导主任将人抓走,幽黑的瞳孔反射着一切。
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许寄的第六感告诉他,对方家长并不是突然心血来潮。
“叮铃———”
上课铃响起。
在外边乱逛的许寄回神,往课室走,他虽然不听课,但也不怎么逃课。
上课铃响起,他走回课室,视线落到了桌子上。
有一张纸条。
许寄瘫着脸,拿起来,上边有四个字:“帮我,厕所。”
写得很潦草,似乎很急。
许寄只愣了一秒,就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已经上课了,走廊偶有几个学生奔跑,除此之外很安静,也就衬托得厕所里的喧闹越发嘈杂。
“我都说了,你乖乖听话不好吗?”余市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
黎听吃痛,眉毛皱起,眼眶带粉,嘴角红肿,蹭上了点脏污,即便如此,那张脸也漂亮得仿佛神造物。
他安静地喘息着,连声音都不想让余市听见。
余市见他这样,越发地恼火,手又要去碰,“你他妈的,摸几下怎么了?还能怀孕不成?”
“不会怀孕,”与余市升高的音调不同,许寄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但会恶心得隔夜饭都吐出来。”
黎听被踩着大腿,头发被被扯起,不得已地仰着脸看着门口的方向。
也因此看到,许寄逆着光站在他面前的模样。
就像专门降临在他身边来救他的天使。
他一开始不敢去触碰,因为不敢,因为不配,因为自卑。
还有,被欺负时的窝囊懦弱样被对方看尽了,他越发地无地自容。
可其他人为什么敢?那两个被欺负的为什么敢?
或许是有许寄陪练的缘故,余市一帮人变得难缠。
每个人都破了相。
但许寄打起架来真的很疯,黎听不知道对方是在哪里练出来疯劲,像是不怕死一样。
这次许寄直接把人打怕,他像余市踩着黎听一样,也狠狠用脚轧着对方的脚腕,“还打吗?”
余市的脸已高高肿起,他不说话。
许寄笑了一声,拳头握紧,食指指节突出,揍过去,“还打吗?”
余市直接被打懵,瘫在地上。
许寄期间一脚把冲过来的其他人踹回地上。
余市是被打醒的,总之他懵了好一会,意识回来后,身上的踹踢仍未停止,耳鸣让他半晌才听清楚了周围的嘈杂是黎听在着急地阻止:“许寄!许寄……!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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