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药要敷挺久,许寄就坐在旁边,右手刷着手机,左手时不时捏一下黎听后颈的皮肤。
黎听的头发被包了起来,侧头的时候带动着颈部线条,“动手动脚?”
许寄轻轻笑了下,“怎么还没麻醉好。”
又等了十多分钟,医生过来检查了下说可以开始了,许寄就被“赶”了出去。
用时比想象中短很多,短到黎听被冷汗浸湿的鬓角都还没干,头发被扎高,防止细菌碰到伤口,后颈上的皮肤脆弱敏感,被激光这么一弄,过敏般的红一直延伸到衣领下。
许寄连忙迎上去,看了一眼便不忍心看了,侧过去的脸上眉头紧皱。
黎听颤声道:“……太疼了。”
许寄牵住他的手:“嗯。”
回去的路上,黎听疼得话都变少了:“感觉我们短时间内都不能运动了。”
“……”许寄本来还在心疼,一听这话都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霎时间有点扭曲,“疼着吧你。”
虽话是这样说,但晚上涂药的时候,他下手轻得仿佛在挠痒。
黎听这时候已经有点疼麻了,他笑道:“可以大力一点的。”
话音刚落,他就“啊”了一声。
许寄有分寸,他淡淡道:“力度如何?”
黎听被扼住命运的后颈,乖道:“……还是轻一点吧,爱你老公。”
过了几天,上面就结了痂,一大片,深红色,像凝结的血块,又像烧伤了一般。
饶是许寄这种大男人,偶尔瞥到了都觉得触目惊心。
激光过后要涂的药膏可不少,零零散散十几支,还要消毒,在工作室非常不方便,又因为不能散着头发遮住疤痕,以至于黎听请了假。
李泾怒斥他:“谁看你啊!”
黎听感到疑惑:“你在说什么?”
还真是全部来看他的,李泾:“……不好意思,一时嘴快。”
可不巧的是,刚好碰上许寄正忙的时候,平时两人都一同上下班,现在副驾突然少了一个人,让司机颇为不习惯。
好在每次开门后的一秒,他能得到一个回家的吻。
“回来了。”黎听单手捧住许寄的脸,又亲了一下。
许寄“嗯”了一声,“让我看看后脖子。”
黎听便听话地低下头,额头抵住许寄的肩膀,两侧的碎发垂下来轻轻碰过许寄的下巴。
结好的疤已经有脱落的痕迹,里边新生的皮肤白净光滑,虽然仍然有点不平整,许寄看了一眼:“你没抠吧?”
黎听短暂地沉默下。
许寄盯着他。
“就碰了下,”黎听解释,“很痒,真的很痒,差点要死了。”
许寄知道那种感受,他膝盖曾经摔破一大片,掉痂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腿锯了,他叹了一口气,“来上药。”
药膏是清清凉凉的,很大程度能缓解痒意。
后来黎听又被许寄带着去医院,进行了什么技术,他没听懂,总之非常高科技,有助于后续的恢复。
涂了好几个月的药膏和精心照顾,最后去检查,医生说已经恢复完成了。
其实效果是非常不尽人意的,毕竟时间久远。在黎听和许寄看来,和以前几乎没有太大区别,顶多变好了20%。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黎听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平静,比预期的平静太多了,反倒是许寄的表情看着不大明朗。
黎听牵住对方的手,开玩笑逗人开心:“没事,我待会就去纹个身,把我老公大大的帅脸纹在上边。”
“你确定你不是在气我?”许寄没好气地晲了黎听一眼,又等了一会,他突然道,“那就去纹吧。”
黎听:“怎么会是在气……啊?”
许寄认真道:“我帮你纹。”
黎听:“嗯?”
三天后,黎听看着许寄手上像挤奶油的袋子时坐不住了,“你?”
“海娜手绘,”许寄面不改色,“天然植物染料,维持两个星期。”
黎听有点无语:“这是重点吗?这算个屁的纹身?”
许寄:“怎么就不算了?你先留个印子在上边,体验两个星期的纹身生活,可以接受你再去纹。”
黎听:“印子?蚊子包听了都觉得侮辱。”
许寄现在帮黎听扎头发已经轻车熟路了,他被黎听的说法逗笑了,“但这个印子是我自己设计的。”
黎听低下头,毫无防备地对许寄露出自己的后脖子,闻言恭维道:“快,把这艺术品刻我脖子上。”
相对于纹身刺进皮肤里的墨水,海娜手绘就真的是手绘了,通俗来说,在脖子上画画。
黎听呆得都有点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他脖子都要僵了,许寄才停了手,他瞬间来了精神,“好了吗?”
“嗯,”许寄道,“去看看喜欢吗?”
黎听在镜子面前扭转过身体,“老公设计的怎么会不喜欢,用名字写坨屎我都……”
声音戛然而止。
好一会才重新响起,“说好的纹你的名字呢?怎么是玫瑰花?”
后颈上的玫瑰枝叶顺着疤痕生长、交错,一直蜿蜒到衣领的边缘堪堪停住,视线往上,是美人艳丽的侧脸。
许寄说:“因为觉得玫瑰很像你,漂亮、浓烈、带着攻击性。”
黎听被夸了心里暗爽,但他仍然道:“可是我想纹你的名字。”
许寄靠着墙,眼里带笑:“你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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