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没有听错?”
光代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了许多。
“雷电...国崩,雷电为姓...”
岩藏的表情变得凝重,在稻妻,姓氏具备别样的力量,或者说并不单在稻妻,像璃月那边也有着这样的神通之名。
危险时只需要念诵道号,便可被感知到,随后转瞬来到他人面前的仙众夜叉。
又或是借用神祇之名,以朱血书写纹路,激活后便可护佑自身不受邪祟侵害。
而同样,雷电这一名字,在稻妻意味着唯有大御所大人认可,才可以当做家门自报出来,而不受雷罚之灾。
“我没有听错...事实上,倘若不是他的名字是这个,我们根本不可能会汇聚到他手底下。”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明明人数众多,这些多少都有着仇怨的海乱鬼们愿意通力合作。
“同样...那些武器也是他从自己的门路那给我们运来的,毫无疑问...是官兵。”
“......”
光代的表情越发阴沉,双眸像是燃起火焰,紧紧抿着的唇瓣快渗出血来。
拥有神赐之名,却将之滥用,甚至通过这种权利祸害稻妻的子民!
“与他合作的家族是?”
她要回去与族长商议,绝不容许近神之处,有着这样肮脏龌龊之辈!
“我不知道...他们运送兵器的人员遮掩的很好,但...能够如此批量运出武器的唯有天领奉行与踏鞴砂。”
天领奉行,稻妻之鹰爪,不管是九条阵屋还是稻妻城,都驻扎了大量人手,随时抽调支援。
踏鞴砂,锻冶稻妻武器的重地,把守更是极为森严。
岩藏在听到踏鞴砂时,神情出现极短暂的愧疚,但很快掩盖下去,光代并没有注意他这一瞬的表情转变,而是沉默了会再次开口问道。
“那个顶着神赐之名的狂徒呢?”
“他离开稻妻了...和一个外国打扮的家伙一起,我们只知道那家伙从一开始疯疯癫癫,脾气忽好忽坏变得沉默寡言,再到很异样的扭曲...”
“扭曲?”
这可不是什么好形容词,能和这个扯上的关系的最近一个案例就是漆黑灾厄。
“我也不明白...但是那家伙,从某天开始就变得自信起来了,如果说以前是用那种满是刺的外表掩盖什么,后面就是刻意的挑弄他人情绪的做作吧。”
松鹤说到这时突然的停下了,光代与岩藏看向他。
他目光不闪不避,只是就这么看着。
“...你想知道什么?”
“那个少女,是谁?”
“奉上你所有不值一提的一切,都难以触及的尊贵之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松鹤露出了然的神情,他空洞的左眼似乎透过房屋的遮挡看见里面翻阅证据的少女,泪水顺着破裂的眼角滑落却不知。
下一刻,他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一样疯狂挣扎扭曲起来,拼尽全力的想要扭动到那位少女脚下。
然后就被岩藏死死踩住,他刀削般的眉宇紧紧皱着,双眸带着冷淡。
“你想干什么?”
“放开我!放开!让我再见一次那位殿下!求你,求你们!哪怕一次也好,让我再次见到她挥刀的模样,让我看到那条路是存在的!”
他仅剩的那颗眼瞪得快要裂开,难以置信、被誉为武道奇迹的光芒就在那,种种激烈到快要覆灭神智的情绪在他心中点燃,与此同时某种空无感又再次笼上心间。
“我可以告诉你们其他人的据点!我也可以举证!咳咳!你们是武者吧?!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
松鹤沾染泥土的样子十分可悲,紧紧贴着地面嘶吼的样子更是让光代感到恶心。
岩藏不知为何的,脚上的力道轻了一些。
“不管怎么做,付出千百倍的努力也好,学习别的流派找寻突破的契机也罢,贯彻武道信念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都想要前行却不得寸进......”
丑陋可悲引人发笑,似乎一生所作所为都不过是为了这一时刻,在自己的道上什么都看不见,就这么在黑暗中摸索,于是自暴自弃,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海乱鬼们大多有着各自的理由,但不论理由如何,落草为寇,手中有着无辜之人性命的罪孽是不可辩解的。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光代没有理会他,在她看来这不过败家犬祈求他人可怜的滑稽笑剧。
“......”松鹤的表情僵住,随后缓缓不再动弹,额角磕在地面上摇了摇头,像是认命了一样。
他这一生就是这样啊,一直走在这样狗屎该死的道路上,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微薄的希望又因为自己原因而丧失机会。
“我去回报殿下,你看着他。”
光代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冷淡的撇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开,但就在她刚踏出第二步时,松鹤再度出声了。
“喂——天狗。”
他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恨意。
光代表情不变,但微微侧过脸,似乎连正视都懒得施舍给他。
“你们这些自诩上等的天狗啊,一个个都这么傲慢...都这么让人讨厌吗?”
岩藏脸色一白,正想阻止他但被光代用眼神制止了。
她看向狼狈的松鹤,随后淡然的开口道:“天狗是非人之物,被憎恶也好,咒骂也罢,吾等从来与人类都不是一路的。”
“但在我看来你和我也没两样啊......”他露出嘲弄的笑容,并非是针对光代的,而是某种更接近于自嘲的笑容:“我看得出来,你对口中那位殿下所保持的热忱之心,所以我才会这么说啊。”
“在你看来,人类与天狗不是一个世界的,但神明与天狗,也不是啊......那个笹百合也没能永恒...呜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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