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着洛闻心的肩膀,将人转了过来,紧接着把少年按进怀里,“别看了。”
洛闻心将脸埋在季晟胸前,闷闷的应了,“好。”
季晟面对面抱着他,站了一会儿。
洛闻心突然仰起脸,叫他,“季晟。”
“嗯?”
“那个人呢?”他小声道,像是害怕似的,“就是……就是把我抓走的那个人。”
醒来之后,他就只见到季晟一个人了,那风骚男人去了哪里,洛闻心没有问,也不敢问。
季晟一顿。
那日,他废了沈牧拿剑的那条胳膊,但顾着查看洛闻心的状况,一个不查,让沈牧给跑了。
沈牧这人虽俊美风流,实则仇家不比季晟少到哪里去,不过他这回连左臂都断了,想必会消停一阵子,躲到哪个旮旯里我养伤。
季晟稍作思忖,只道:“他走了。”
洛闻心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这个答案,倒在洛闻心意料之内。
那男人用带血的剑尖挑开帘子的那一幕,仿佛犹在眼前。
那人极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大反派,不仅武功高强,手段也十分毒辣。
季晟虽也有几分功夫傍身,但应该还是及不上大反派的,能把他救出来,大约还是占了沈牧刚和那群追杀他的人恶战一场后的便宜。
想到这里,洛闻心脸色不由变了变。
他怎么就忘了呢?
尽管沈牧离开了,但季晟为了救下他,也势必是要与沈牧起冲突的,也不知道受伤了没有?
于是忙问,“季晟,你有没有、有没有被那个人打伤呀?”
边说边抬起小脖子,上上下下将季晟打量了一遍。
倒是没有看到什么明显的伤口。
不过虽然肉眼可见没有伤口,可万一要是什么损坏筋脉的内伤——
洛闻心拉着季晟的袖子,急的脸色都白了。
季晟意识到洛闻心在问什么,下意识想说,就凭沈牧还伤不了我。
可看到洛闻心担忧的脸,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何又不想说了。
洛闻心见他不说话,更急了,忍不住牵住他的衣袖摇了摇。
季晟轻咳一声,抬起手,状似无意的,将袖中的手腕露出来,在洛闻心眼前一晃。
——露出腕骨一小道刀伤。
这还是昨天给那只野鸟剥皮的时候不小心划的。
季晟暗忖,洛闻心看到见云被马颠麻了屁股都能心疼,看到这个,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果不其然,洛闻心一看到他的手腕,眼睛就红了。
看到他眼睛变红,季晟却又有点后悔了,把手一收,放到了身后。
可洛闻心还是抿着嘴,神情低落。季晟安静几秒,一手将他抱起来,仰头看着他的脸,淡声道,“我没事。”
“那个人……他很厉害的。”洛闻心小声道,“我看见他、他把十多个人都杀掉了,武功特别高……”
男人浓黑的剑眉攒了一攒,脸上闪过一丝隐约的不满意,像是不愿意听他夸奖别人。
思索片刻,他道,“我武功也不弱。”
“哦,”洛闻心点点头,抱着他的脖子,鼻头还是红红的,看着很可怜,“真的吗?”
季晟点头,“真的。”
季晟看起来一副很笃定的模样,洛闻心很少怀疑别人,于是信了一点点,“好吧。”
可是他明明记得书里说过,到了最后,除了原文男主,就只剩大反派武功最强了。
也不知道季晟因此得罪那个风骚男人,会不会被怎么样。
这样想着,洛闻心不由将季晟抱紧了一些。
心中有对他的愧疚,也有变深了一点的依恋。
第26章
下过几场雨,便算真正入了夏,是一天热过一天。
道路两旁的香樟树开的繁盛,树下簇着一丛丛的月季,花红叶绿,比起春天来倒也别有一番热闹的景趣。
蝉鸣声闹耳,一辆香盖马车沿着青石路慢慢驶来,车帘被人挑起,从里面探出来一只手。
那手腕生的雪白而纤细,就连青筋似乎也比常人细上些许,隐在薄嫩的皮肤下,在阳光下呈现一种脆弱的浅紫,简直让人疑心一捏就会断了。
正是洛闻心。
他挑着帘子,正好奇的往马车外看。
前头不远就是城门,据孟桥说,那里就是姑苏了。
从春到夏,他们从秣州到这里,足足走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最先是骑马,可马鞍磨的洛闻心实在难受,大腿根红了一大片,某天被强行掀开衣服看过一遍,就半道拐去了某个别庄,说是季晟的某个旧识。
他们在那别庄里弄了辆马车,又休憩了两日。
说来也怪,那旧识原本太久没见季晟,想看他这一年多来武功有多少进益,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人一看到被季晟从马背上抱下来的洛闻心,是说什么都不愿动弹了,非要拉着洛闻心赏花品茶。
茶当然并未品成。
马车一到手,里头各色内饰安排好,季晟便将洛闻心一抱,阴着脸,连招呼也不打就径直走了,徒留那旧识在后面摔手叹气。
三人继续南下,有了马车,便不怕颠簸,为了便捷,走的是小道。
那些山间小道,到了夜晚都黑黢黢的,林子又深又密,要是鸟雀儿再叫上两声,就显得愈发渗人,总令人疑心里面会冷不丁跑出个人来。
洛闻心还是有些怕的,不光是为这夜色,更因为那日落水的记忆未曾远去。
他觉得自己有一点倒霉。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了,安稳了这么久,原以为会就这样一直安稳下去,没想到却还是没躲过原书中的大反派。
于是便总也忍不住去回忆书里的那个洛闻心死掉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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