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放他进来,他以后来都不用跟我汇报。”
“好的。”
赵尔春从冰箱里翻出一个蛋。徐洋那怪物怎么做的来着?那种芙蓉蛋,甜甜的,有芝麻核桃花生什么的……
他对着鸡蛋想了许久,还是往锅里倒油吧。
吃了糊糊的煎蛋,看了一阵电视剧,临近中午,他楼上楼下走来走去,还是给保安亭打了电话:“那个人走没?”
“还没有。”
“他在哪,在干嘛?”
“就在大门口道牙子上坐着,要我去把他赶走吗?”
“不用……不管他。”
雪还在下。竹林小径道上已经开始撒盐、扫雪。前院被雪覆盖的草坪上有鸟飞过来,往雪地里轻巧迅捷地一戳,带走了藏在雪地里的食物。
再过一个月就过年了。听说每到年关,路上就不太平,盗窃抢劫频发。
电视剧太悬浮了,他赵尔春都知道外卖员不可能住这么大的房子。还有这个门童,好猥琐,拉去关了吧。
电视剧真难看……
天已经黑了。远处的灯火将这片沉寂在黑暗中的区域点缀得十分漂亮。
赵尔春又到窗边晃了一圈,再打了个电话给保安:“走了没?”
“还没有。”
“……让他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赵尔春跳起来开了门,却见徐洋手扶在保安肩上,脸色潮红,眼神迷迷糊糊的。
“这位先生有点不舒服,我就送他进来了。”保安道。
徐洋对保安说了声谢谢,朝前走了几步。
赵尔春门一关上,只听“扑通”一声,人就倒在地上了。
*
“有病不去医院……”赵尔春正想骂人,忽然回想起自己也这么干过,一时泄了气。他在冰箱抓了点冰块,拿毛巾包着,放徐洋额头。
“发烧是这么搞吧……药也吃了。一会儿再不退烧还是送去医院。”
忙活了一阵觉得饿了,才想起午饭晚饭都没吃,冰箱里翻半天,熟食只找出几片面包。
哦对……他在外面守了一天,也没吃东西。
赵尔春想了想,把面包撕碎,用牛奶泡着。正要端出去,徐洋进来了。
他伸手去探徐洋额头。“烧还没退,你哪来的精神。”
徐洋嫌弃地看着他手上的牛奶泡面包,直接夺过来倒垃圾桶里。
“喂!”
“我嗓子有点疼,不是很想说话,你出去等一下。”他声音完全变形了。
赵尔春站那没动。“点外卖就行了。”
“吃不惯,死不了,你出去。”
和病人较劲没意思。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的。赵尔春懒得理他,烧死更好。
赵尔春就坐在厨房外的饭厅,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切菜的声音、开关冰箱的声音、油刺拉拉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徐洋端了两碗饭,一盘青椒肉丝、一盘番茄炒蛋出来。
青椒、番茄、肉,是赵尔春冰箱里仅存的菜……
徐洋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径自倒到沙发上去睡觉。
赵尔春觉得这样对病人不合适,还是把他扶到客房。吃完饭后,他去探了下徐洋体温,烧依旧没退。
“这药行不行啊……”他不由喃喃道。“这世界怎么回事,退烧药都不管用!”
算了,一会儿再来看吧。
正要走,衣角被拉住,拽得很紧,怎么扯都不松手。
赵尔春无语地留下来,让他滚进去点。
*
清晨醒来时,被徐洋抱了满怀。
赵尔春费力把人推开。
徐洋就跟着醒了,他坐起来看到床头柜上拆的药,叹了口气。“你平时发烧吃的这个?”
他变形的声音有点刮耳,赵尔春听得心里发颤。
“嗯。在你身上不管用。牛或者猪之类的,可能需要加大剂量。”
“这世上没有一种叫‘阿莫西林’的退烧药。”徐洋只觉得头很痛。
赵尔春本想作点徒劳的辩解,但徐洋自己下了床,还补道:“如果没有私人医生,你以后生病先给我打电话吧。”
“我回来就呆一年,犯不上。”
徐洋没多说,进洗手间翻了下柜子,找出里面备用的新牙刷、漱口杯、毛巾。
赵尔春跟进去,道:“无论如何,既然烧退了,自己走吧。”
徐洋随手捋了下半长的头发,一边挤牙膏一边道:“我本来没想留宿,昨天确实是有事想亲自问你。”
“没什么好问的。”
“你是不是跟朱红旗在一起了?”
赵尔春很无奈地道:“怎么又是朱红旗?何鹏海、孔阳都比他靠谱,他是直男。”
“我以前也是。如果你没骗我,你喜欢的第一个人,我,在某种意义上就是直男,而无论真假,他也确实在我面前邀请过你。我希望你们不要在一起。”
“我说过了。没有就是没有,而且和你没关系。”
徐洋又问:“你以前还说过喜欢我,现在是不是已经不喜欢了?”
赵尔春匪夷所思地看着他。“我不是很想回答你。”
“好。没关系,不用回答。”徐洋完全没有说气话的意思,口气里似乎并不在乎。
别人喜欢不喜欢又怎样?他一样的我行我素。
洗漱干净,徐洋又去做早餐。看赵尔春又跟进厨房,便道:“至少我知道你并不厌恶我。我昨天来一是想问这件事,更重要的,是想看你一眼。大部分时候我知道就算你悄悄跑了,我也能找到你。但有时候我会睡不着,很怕你忽然消失。昨天在大门外,我坐得越久,就越觉得你可能翻墙跑了。但我也没去确认。因为我了解你,你就算搬救兵,也不可能做出翻墙这种事。我怕离开大门口错过了你搬来的救兵……”他说的时候手上一直捏着蛋,忽然蛋破了,他猛地回过神来,平静地收拾残局,“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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