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发现。”崔振东仍在揣摩着他的意图,“有一些报案的,不过后来都找到了,而且那些孩子基本都挺大的了。”
邢岳这才抬起眼,把那叠纸扔在桌上,深吸了口烟,“你觉不觉得奇怪,听侯强的意思,那个芸姐这两年一直在捣腾孩子。可为什么,没人报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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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海拿着钥匙打开了邢岳家的门,摁着了门厅的灯,换上唯一的那双拖鞋,抬起头,然后就是一阵窒息。
呃...箱子们...还在。
大多数箱子还整齐地摞着,有几只散在一边,被拆开,但里面的东西还在。大概是想找什么,可连着开了几个盲盒,都没找见。
项海感觉自己的强迫症都快犯了。可邢岳的东西也不好随便动,只能选择不看。
他把超市买来的东西拎进厨房。打开冰箱,果然,里面空空如也。
食物被分了类,整整齐齐地码进去,填得满满的。于是冰箱终于成了邢岳希望的样子。
接着他把每个屋子的灯都打开,简单地转了一圈。
卧室的床上倒是整整齐齐,床单连一条褶皱都没有。床头柜上没有灯,有一只马克杯,里面有小半杯水。
对面是一张写字台,上面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根手机充电线。
床脚处是一个单人沙发,挺好看,上面搭着一套睡衣。
房间的另一角支着一个简易衣架,上面挂了几件衬衫,以及一套制服。
项海挠了挠头,这屋里,没有衣柜?
他回忆了一下,当时邢岳搬家的时候,原来的那个家里是有衣柜的,不过是那种定制的整体式衣柜,搬不走。
离开卧室,又转去客厅。
沙发,茶几,电视,空调...该有的都有,看起来还都挺高级。可就是明显跟主人没什么互动,电视机连电源都没插。
又回到那些箱子跟前,项海觉得发愁,替邢岳发愁。
不过再一想,没有这些东西,邢岳这几天过得也挺好。或许箱子里的也不是什么必需品。
那到底什么才是他的必须?
项海觉得邢岳的生活,好像什么都不缺,可又总像少了点什么。
他本人对于这些物质上的需求,似乎只维持在了一个生存的最低点。
冰箱是空的,高级的电视机没插电,衣柜也没有,就连餐桌旁的四张椅子,也只拉出了其中之一,保持着他早上离开时的模样。
他又想起了在超市里,那个叫曲薇的女人喊他“小岳”时,邢岳脸上的表情。以及后来,他像是着了魔一般,拼命朝推车里塞东西的样子。甚至又回忆起他捧着那碗汤,一勺接一勺地喝,然后又一串接一串地掉眼泪。
他忽然觉得,邢岳想要的东西可能真的不多,只是谁都给不了他。
第四十六章
第二天一大早,项海趴在床上睡得正香,电话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嗯?”他迷迷糊糊接起来。
“干啥呢?还睡呢?都几点了?年纪轻轻这么懒,像话么?”听筒里传来邢岳的大嗓门,中气十足,还微微有点儿喘。
项海翻了个身,皱起眉,使劲揉着眼睛,“几点了?”
“都七点了!”邢岳的语气很夸张,就像在说晚上七点。
“才七点...”项海还是没能睁开眼,“干嘛啊,起这么早。”
“还早呢?”邢岳的声音有些空灵,像是在楼梯间,随着一声关门声,“我都跑完五公里了回来了!”
“......”
啥情况,老年人的作息时间,都是这样的?
“起起,赶紧起,你忘了答应周末要陪我出去的?”
“去干啥...逛早市么?”项海一只眼睁开一道缝,觉得光线有些亮,又闭上。声音也没怎么醒过来,懒洋洋的。
“逛个屁早市。”邢岳被他给逗乐了,“赶紧起,给你四十分钟,该洗洗,该涮涮。我去买早餐,等会儿去你家找你。”
“哦...”
“别再睡了啊,抓紧时间,你不还得化化妆啥的?”
“操!”项海顿时给刺激醒了,“邢哥,你,你,你行...”
那边邢岳嘿嘿嘿地笑着挂断了电话。
项海自己也乐了,把电话扔到一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抓了抓头发,果然又是乱呲着。
项海平时上班早,周末通常会睡个懒觉。他也不知道昨晚邢岳是几点回的家,回家以后又干了啥,导致这人如此亢奋,大礼拜天的早起去跑步。
他洗了个澡,换好衣服,穿的还是上一回去吃烤串碰见邢岳时的那条黑色牛仔裤,一边的膝盖上有个洞,上面套了件白色T恤。
把家里简单归置了一下,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浇了水,再把向日葵的水换上新的。刚把手洗干净,邢岳就拍门了。
“邢哥,你这是,什么组合啊?”看着他左手拎了麦当劳的袋子,右手提着两盒豆腐脑,项海很迷惑。
“周末大促,买汉堡送豆腐脑。”邢岳乐呵呵地把东西递过去,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就像真的薅了麦当劳的羊毛。
项海接过来,站在那看他解鞋带。
今天邢岳穿了条灰蓝色的牛仔裤,裤型不肥不瘦,恰到好处地包裹着两条长腿,裤脚偏长,半盖住鞋面,搭在鞋跟处的边缘泛白,散着些许毛边。
上身套了件黑色T恤,胸前的图案是一只大狗,戴着顶白色的头盔,耳朵竟然还能从头盔里钻出来,四只粗壮的大爪子牢牢摁着地面。
邢岳解开帆布鞋的鞋带,把鞋子蹬到一边,穿上拖鞋,一抬眼见项海仍站着没动,“瞅啥呢?拎着不沉啊?”
项海这才转身把东西放上餐桌,“看你衣服上那图案呢,感觉有点儿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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