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乱在白旸长腿上揉捏几下,停住,拉开他一条胳膊,蜷身躺进白旸的臂弯里。
如果白旸仍有触觉,一定已经感受到了怀中人骤然升高的体温和细密渴望的战栗。
那家伙在他头顶柔声蛊惑:“宝贝,我可以吻你。”
“我也可以。”阿玉仰起脖颈,主动亲了上去。
一段奇特的体验过后,阿玉帮白旸整理好舒服的睡姿,在他额头印下晚安吻。
“你乖乖睡觉,我还有点问题跟教授讨论。”
阿玉开启体征监测仪,他永远将异常报警设置在最敏感的档位,连续若干夜里不知被唤醒过多少次,却从没因为辛苦疲惫跟白旸闹过半点脾气。
白旸特别心疼他:“宝宝——”
“什么?”阿玉已经走到门口,又转回床边。
“没,没事……你别弄太晚了,我趁机多休息几天也挺好的。”白旸眼神闪烁,话题也转得生硬。
“好,我答应你。”阿玉屈指,郑重在他心脏的位置点了点。
“嗯?”
“等你好了,就去注册结婚。”
“啊!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
“你写一脸啊。”
“哪有?是我们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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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父子属一脉相承的工作狂,白旸很快发现自己家里多了两只套着黑眼圈的熊猫,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都在研究他的神经。
这样讲其实不够准确。
宁教授常在饭吃一半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放下碗或端着碗便走回光屏前求证灵感;他睡眠就更不规律了,给他的客房几乎只有盥洗室每天使用,平时工作很晚直接想着问题便在摇椅上混一小觉,大多又被浅眠时的新思路惊醒,睁开眼继续工作。
阿玉被这位‘踩着标准猝死习惯疯狂蹦迪’的导师成功带跑偏,白旸给他养成的良好作息全没了,笔记记得那部旧本子内存告急,还要坚强承受老父亲时不时飘来‘但凡长个人脑子这些都不用记录’的遗憾眼神。
宁折觉得,这孩子卖傻力气的劲儿不随自己,也不随那位,好像随了沈同舟。
“这个图,嗯,思路清晰,画得不错。”年纪渐长,教过的学生多了,宁教授多少体会到一点儿夸赞的作用,“回头智眼3.0的说明书你也帮我弄一下,不用太厚。”
“行,白旸好了我就弄。”阿玉应下。
宁折偏了下头,感觉哪里不太对,但又被手头事情拉回心神没多想。
阿玉知道,这是他跟着宁折一次全面学习机械神经系统的机会,唯一一次。
毕竟他爹这个德性,同样的问题让他再教一遍,他可能觉得不如去训条狗有意义。
他不仅要学会,还要彻底掌握。
今后白旸再故障,他就可以自己动手,再不求人。
“方案都理顺了,”宁折对阿玉说,“修复手术你来做。”
“啊?”刚刚支棱起来不求人的勤奋学生瞬间慌神,这可不是普通一台手术,他甚至没有实操经验。
“这……风险很大,我是说,如果我出差错或者手慢了,他有可能呼吸抑制、心脏麻痹、脑部缺氧……会出人命。”
“所以得你自己上,”宁折悠悠抿了一口咖啡,指尖轻叩着摇椅扶手,摇摇欲睡,“我还不想我们刚刚重逢,就再结下什么梁子。”
阿玉也急了:“您动手总比我把握更大。”
宁折残忍戳破:“没有哪台手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你当医生的再清楚不过。”
然后,他从咖啡的苦香气里抬起眼,发现孩子的眼眶红了,好像要哭。
“咳,紧张什么?不是还有我在旁边看着么——”
第176章 永无森林18
白总督察康复后出席的第一场公开活动,是宁折教授的智眼3.0发布会。
新婚夫夫一同坐在联盟科学院一号会议厅的前排正中,制服和西装穿着笔挺,衬得他俩愈发英俊般配,媒体们都不吝将镜头对准这边。
话说两人注册结婚那天都没穿得这般正式,仅是低调地到民政部门办了个手续。
媒体错过这版头条仿佛损失一百亿,后面疯狂转载路人拍下的几张糊照。
当时白旸术后尚未完全恢复,从车里下来后,一手撑着拐杖,另一手牵着即将共度余生的伴侣。
照片上,他正转头看向搀扶自己的爱人,好像曝光过度是给他满脸笑容闪的。
彼时仍是夏末,他俩没有穿热到冒汗的正装,而是选了情侣款的休闲私服,同样清爽的白T恤,白旸穿着卡其色长裤,阿玉则是同色七分裤,露一截细白小腿和纤致脚踝,同款的白色散步鞋。
两人领了证直接回家,当晚在别墅里招待了经常来往的几个人,高展、芬得拉他们,宁折算凑巧赶上的。
白旸很想给阿玉一个体面正式的婚礼,不一定要多豪华,但他会尽量满足阿玉对婚礼的所有梦想。
没想到,阿玉对婚礼的梦想就是轻松、简单,他不必对着一众宾客社恐发作,也不必浪费时间准备和演练。
阿玉希望可以在确定关系后尽快回到NSAD病毒的研究工作中,毕竟那东西已经开始变异了。
还有梅博士的声武实验,也很重要。
所以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他们拥有了合法的伴侣身份,重新投入到各自的事业中。
这种不仅有恩爱日常,还有更深刻的相互支持的关系,恰好是他们最吸引彼此和能够给予对方最好的。
十余年后,站在同一方讲台上,曾经的血腥已经褪去,但宁折的热血仍在。
他用更盛当初的自信绽放出更加内敛的光芒,那光芒沉淀在岁月和梦想深处,被大爱和情怀荡涤滋润,温暖却不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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