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叔一噎,“那啥,你那是参照物选错了,你别和傅泽川比,你多想想那些比你差的人。”毕竟,这世上有哪几个人是能比肩傅家那对父子的,谁碰到了傅家父子的事都得迷糊。
纪凡凡低着头,从小到大他都是被催促着成长,他学不会摆烂,学不会当咸鱼,他过早地懂得不努力就会被抛弃,也尝过被抛弃的滋味,所以他比一般人更加敏感,更害怕失去,他的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的。
马叔安慰他道:“月,放松点,你已经很优秀了,马叔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做混账事呢。”
纪凡凡垂眸,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而后他起身走进船舱里。
他进了自己的小房间,脱了鞋子,脱了外套,安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休息。
他知道马叔给他的那瓶水里加了料,但没关系,他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
只有睡着了他才不会胡思乱想,才不会那么难过。
只是刻意紧闭的双眼还是控制不了眼泪的溢出。
他太难过了,脑子里的念头强烈到让他的心好痛,他止不住地想这次傅泽川再次冷落他……是不是又表示他再次被抛下了……
想到这,纪凡凡的手脚都是冰冷的,连好不容易热起来的心都要碎了。
傅泽川就像他永远都迈不过去的坎,一次又一次,他总是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纪凡凡蒙住被子,将自己的脆弱掩盖。
傅泽川,不要再耍我了,我真的受不起了……
离开海岛的船一路航行,在顺利靠岸后,纪凡凡就和黎明的人分别,独自一人回了汪家。
回到汪家时已经是半夜,汪铎听说他要回家,于是一直都没睡,就坐在沙发上等他。
纪凡凡满身疲累地走进这个还属于他的家,眼圈又突然红了。
汪铎看到他憔悴的样子顿时就皱紧了眉,“怎么才离家一段时间就成这个样子了?”
纪凡凡的眼泪忍不住地掉下,鼻头通红,委屈地喊:“爸……”
汪铎一向是把纪凡凡当亲儿子看待的,此刻也心疼起来,追问道:“是不是那姓傅的欺负你了!”
纪凡凡难过地用手臂挡住眼里不断溢出的泪水,失声痛哭。
汪铎一惊,连忙起身安慰地抱了抱他,却又发现纪凡凡出去这段时间居然还瘦了一大圈。
他这便宜儿子本来就很瘦,现在更是快成骨架子了,汪铎心里的怒火顿时蹭蹭蹭地往上涨。
原本他还以为他这便宜儿子和傅泽川住一起,肯定是两人腻腻歪歪地过得很好,现在看来他不仅过得不好,还是十分地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跟爸说!”汪铎掷地有声道,倘若他的便宜儿子受欺负了,他汪铎势必要讨回公道!
纪凡凡摇了摇头,眼巴巴地望着他,“爸,我能在这待着吗?”
汪铎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可以,这里是你的家!”
他的话让纪凡凡心里绷紧的弦微微一松,幸好他还有家。
他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回干净舒爽的房间,而手机里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他还在期待什么……
纪凡凡握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指尖泛白。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他的手一松,任由手机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闭上眼,不再看手机一眼,侧着身将自己蜷缩起来。
而此刻,在汪家不远处缓缓停下一辆黑色轿车。
宋楼兰透过后视镜问车后座神色发怔的人,“唐风托我给你带句话,联系下他,别让他胡思乱想。而且,不是我说,既然你都到这里了,为什么不干脆进去见见他?”
傅泽川下意识地抚上左眼眉尾处那道伤疤。
这道伤疤从眉尾一直蔓延到颧弓,在如玉的脸庞上看上去异常狰狞。
他毁容了……
傅泽川喃喃自语,“他要是看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宋楼兰瞥他一眼,“反正我不喜欢残次品,至于他会不会嫌弃你我不知道,或许你可以直接去问问他。”
傅泽川垂眸掩盖眼底的荒凉,问题之所以成为问题,是因为答案还没有出来,一旦答案出来了,那么不管答案是好是坏,他就只能接受。
可如果是不想要的答案,倒不如从一开始就让问题成为问题。
他根本就无法接受纪凡凡会因为毁容就不喜欢他这件事,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概率他都赌不起。
许久之后,傅泽川才将眷恋的目光从汪宅收回,淡声道——
“傅震天该醒了。”
宋楼兰一挑眉,傅震天早醒了,还不是你非要到这里来睹物思人,还怂得不敢进门。
宋楼兰转动方向盘,往傅家老宅开去。
傅家老宅,傅震天听见自己多年心血毁于一旦的消息气得把平板都砸烂了。
傅泽川推开门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将平板摔得稀烂,他眼皮微抬,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火气这么大,当心猝死。”
傅震天阴鸷道:“那不就正和你心意吗!”
“你死不死对我没有半点影响。”傅泽川薄情道。
傅震天目眦欲裂,“是我小看你了!你现在都敢明目张胆地和我对着干了!”
傅泽川丝毫不在意他的话,他轻飘飘地将一个U盘放在他面前,“这些年你做慈善是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他把玩着U盘,U盘在光线下折射出危险的幽光,“你猜若是我把这些东西公开,会怎么样?”
“你敢!!”傅震天气急败坏地怒吼。
傅泽川玩味一笑,“你放心,目前这些东西还没人知道,你还是安全的。”
“但,如果你再敢对凡凡出手,我不保证这些东西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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