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意升温,如痴如醉间,彼此的眼都湿了。
意乱情迷的杏眼对上情动难抑的桃花眸。
将夜的手搭上云谏的腰带,指尖一勾,就要扯掉衣袍,却被对方蓦然捂住,止了他的动作,还在纠缠的唇舌也蓦地抽离。
脑海中氤氲飘然的梦幻泡沫「啪」地一声破碎。
气氛一下子散了个干干净净。
云谏手都是抖的,攥过一双如藤萝缠身的手臂,帮将夜老老实实挪下去,长睫微垂,平复着呼吸。
将夜眼底还是湿的,茫然地眨了眨眼,水珠就沾上睫毛,就像是被欺负惨了。
但这一次他委屈不是因为被欺负,而是因为没被欺负!
多日来蓄积在胸臆间的恼怒和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泪珠子在眼眶不停打着转。
“为什么?”颤不成声。
什么为什么?
自然是苏醒了大半个月了,别说床事,就连深入悱恻的亲吻都少的可怜,他师尊连拥他抱他都不积极了,每每他那么主动那么刻意去纠缠,还要被打断,他委屈死了。
眼前的人真的还是以前的师尊吗?
还是那个一亲热就如狼似虎,不折腾地他三天下不了床都不肯罢休的那个人吗?
“呃……”云谏沉默片刻,喑哑着磁缓的嗓,逃避一般不敢看他:“你……你先去吃些糕点吧,等我煮好了……”
倏然被将夜打断:“为什么又逃避话题,你知道的,我是在问你……问你……”他豁出去不要脸了,近乎恶狠狠道:“我在问你为什么不和我亲热,你是睡腻我了吗?!”
吞吞吐吐噎在喉咙里囤了好些天的话,终于发泄似地吐露出来。
云谏立时愣怔。
他怎么会这么想?
可不等他开口解释,灶房的门啪地一声被甩开,整日粘粘乎乎守在他身边的小徒弟愤怒地跑了出去。
将夜跑出去很远,在一棵白梅树下跌坐着掉眼泪。
这还是自云谏醒来,他们重逢之后第一次离他师尊这么远,他一个人从白天坐到黄昏,又从暮色冷静到月升。
并没瞧见偷偷站在不远处隐匿身型观察他的云谏。
他虽委屈,却不是个服输的人。
置气就置气,他才不要服软!
当天夜里,云谏就瞧见他一个人躲进寝殿中,门被闩上,云谏进不去只能一个人站在屋外的廊庑,等将夜消气。
纵使云谏再聪慧,从不擅庖厨的他还是将那锅汤煮废了,难喝地与将夜曾给他熬的补汤不相上下,他便将腓腓买来的糕点果子摆上盘,敲响了房门。
“什锦甜汤,桂花酥饼,梅花酪,千层糕,还有梨膏和梅子冰酿……”
屋内没有任何动静。
云谏又说:“百年没吃到这些东西了,不想要吗?”
“不想!!”
还在说气话呢。
比起这些吃食,将夜更想要什么,云谏又怎会不清楚,但是……
他轻声叹息:“你若还未消气,我今日就去侧殿睡了,糕点果子我就放在门口,你有胃口了记得吃。”
又补了一句:“记得早点吃掉,冰饮放久了口感就差了。”
屋外窸窸窣窣传来盘盏磕碰地面青砖的声音,大约是人真的走了。
将夜又气又伤心。
人真的走了?真去偏殿睡了?!
去吧去吧!走了就算了!
反正天天同他睡一张床,什么也不做就算了,还不让摸不让亲,顶多就抱抱!
想着什么七年之痒,什么不怕患难与共,就怕岁月冗长,情谊消磨,白月光也成了饭米粒,朱砂痣更是变成蚊子血。
但那是对凡人而言的,他们寿数漫长,百年岁月不过须臾,这才百年啊!也不至于就生分至此吧?
将夜虽然生气,却怎么都找不到原因,加上他百年都没尝过食物了,屋外飘香早就勾地他馋虫都出来了。
到底不能同食物滞气,更何况这些都是腓腓特意买来的,总不好拂了孩子的一片好意不是?
他想着,等了片刻,估摸着人走远了,便拉开门去端门口的盘盏。
“还生气吗?”
“呃……”人没走,搁门口守株待兔呢!
将夜抱着盘盏,一站起来就狠狠瞪了云谏一眼,转头就啪地一声关门,门却没关上,反倒一声闷哼溢入耳中。
他扭头一看,漂亮的眉毛皱成一团:“你……你干嘛啊你!”
握着门框的手掌都被门夹肿了,手背上青紫一片,不一会儿就有血从破裂的口子渗出,在白皙皮肤上显得格外严重,格外狰狞。
魔殿历经万年都未曾坍塌,里头更是完好如新,足以说明这厚重的殿门质量有多好,被将夜重重一甩,夹住云谏手掌时,力道是有多大。
“你……你疼不疼啊你……”
就要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被云谏咽了下去,随即眉头一蹙,被月光照得粼粼水润的桃花眸定定看着将夜,似疼地厉害,深吸一口气,托着自己那只还在轻颤的伤手,调整角度,好像只是不经意间将伤口露在将夜面前。
摇了摇头说:“没事,你进去吃吧,我先走了。”
还假模假样地转身就要离开,白衣孑然,形容狼狈又倔强,倒真是凄清惨淡。
“站住。”
云谏一顿,眉梢微挑,又垂着眼睫状似不解般回头,茫然看着将夜。
就见人搁下怀里的盘盏,皱着眉头没好气地一把拽过他胳膊,又砰地一声关上殿门,将人拉扯到床边,翻箱倒柜地倒腾出一堆瓶瓶罐罐。
小心翼翼地给他清洗伤口,又是敷药又是包扎的。
还唧唧歪歪没好气地念叨着:“疼死你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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