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怕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鸳鸯剑谱并不是常人可以习得的,故而也并不担心剑谱被他们所拿去,毕竟,拿去了,再夺走就可以,还省得魔教大动干戈,一篇一篇地凑齐。
沈樾皱眉,“可他是怎么和那两个人扯上关系的?”
从魔教的反应来看,明显也是最近才知道鸳鸯剑谱这件事的。
符白珏提醒道:“你别忘了,方岐生的师父,前魔教教主,常锦煜,同样也是璆娑一族的,和薛皎然、姚渡剑同为一族,认识几率很大。方岐生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常锦煜认识就够了,况且,常锦煜这个人此前用的武器极不固定,后来从刀剑宗的剑阁盗走了剑之后才逐渐只用那一柄,作为师徒,他将剑匣转赠给方岐生也不是没有可能。”
并非“不是没有可能”,而是“非常有可能”。
常锦煜这个人,武器越方便越好,越趁手越好,他才不会费那么大工夫去携带如此不便的剑匣,而方岐生却是出了名的对各类兵器感兴趣,这剑匣自然就落到了他手里。
这么一讨论,面面相觑之下,他们得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那就是,无论从剑法本身,还是从武器来看,都不能让鸳鸯剑谱落到魔教手里。
这天底下能够修鸳鸯剑谱的就只有方岐生一人,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拿到手?
第79章 秉烛寻龙潭
几日后,那隐于群山之间、诡谲神秘的曲灵城终于步步映入眼帘。
要说这诸多烦心事之中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原本祝枕寒等人处于被动,魔教占据主动,自从他们折返之后,聂秋等人误以为他们仍在赶路,便一路继续朝曲灵城追查,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胆子回来。这样一搅合,反倒是将魔教暴露在明处,祝枕寒等人由被动转为了主动,毕竟,魔教的人可不少,若是真要打听起来,不可能没有半点风声。
考虑到将要入城,免不了引人注目,所以在商议之后,他们决定让祝枕寒、沈樾和符白珏钻进放置货物的箱子里。基本每个地方都有千城镖局的分局,雍凉也不例外,楚观澜、侯云志、燕昭这三人近几年也是常来雍凉走镖,与曲灵城的城门兵差不多都混了个脸熟,他们以送镖为由——实际上,这也没有撒谎——顺利地带着货物进了曲灵城。
待到入城,符白珏就迫不及待地施展拳脚了。
此前他的境遇太过凶险,若是聂秋当时动了真格,要亲自将他押送到魔教,他联系不上千机阁的人,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当符白珏终于踏入熟悉的人群中时,心下顿感放松。这才是他应该施展才能的地方,而不是动刀动枪,如果将他从苦心编织的蛛网上摘下来,他将毫无反抗的余地,他天生就该在人群中隐藏自己,而不适合事事亲力而为。
那件事情也算给了符白珏一个深刻的教训。
从此以后,千机阁阁主应当更少在人前露面。他暗暗地想着。
联系上千机阁之后,符白珏如鱼得水,很快就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了祝枕寒等人。
第一件事,聂秋与段鹊等人是在昨日抵达的曲灵城。
第二件事,薛皎然和姚渡剑在五十年前曾歇脚的客栈还在,如今是当年掌柜的长子在打理,那个掌柜早就撒手人寰,不过,当年的事情,或许她有同家中人闲谈过一二。
如此,一拍即合,当下决定就住进那家客栈,也方便打听事情。
在这之前,符白珏找来了千机阁善于易容的人,先给祝枕寒和沈樾换了张平平无奇的脸,又要沈樾把身上的配饰取下来、祝枕寒把那柄华光万千的念柳剑用布条缠起来。
他心思缜密,连楚观澜都自叹不如。
符白珏交代完事情,正准备离开,却又停下了脚步,转过来,头一次低声向祝沈二人解释起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如今不知聂秋和段鹊去了何处,为了引蛇出洞,我现在要去找人散播谣言,说剑心宋渡卿已经抵达曲灵城,魔教必定坐不住,要派玄武门的弟子来打探情报,届时我便可以顺藤摸瓜查到那两人的行踪。我身上有宋渡卿的信物,维持一两天的假象不是难事,等到谣言被戳破的时候,他应该也到了。你们多加小心。”
他说完后,发觉祝枕寒很欣慰地望着他。
祝枕寒也就罢了,连沈樾都是一副欣慰的模样。
符白珏难得赧然,并不是很想听他们接下来要说的话,吩咐了几个手下暗中守在他们身侧观察周围的动静,便戴上面具,举步离开,身形融入阴影中,步伐却是凌乱的。
在他离开后不久,祝枕寒一行人也循着位置找到了那家客栈。
三位镖师很快混入了人群中,祝枕寒和沈樾借机向掌柜打听当年的事情。
像这样需要口才的时候,都是由沈樾自告奋勇打头阵的,此时客栈中并不繁忙,他不消片刻就与掌柜相处得十分融洽,趁着店小二离开的空当,低声说道:“掌柜,实不相瞒,我们之所以来你家的客栈,正是听说当年薛皎然和姚渡剑就在此歇过脚,想借此机会也重走当年轰动一时的大案子,过一把大侠的瘾,不知道这个传言是否准确啊?”
闲着也是闲着,掌柜便说道:“确实如此。当年还是家母在打理客栈,客栈偏僻狭小,无人问津,自从薛皎然和姚渡剑在这里住过之后,像你这样寻求古迹的人颇多,渐渐地也令客栈的生意兴隆了起来。这话我只同你悄悄说,最近温大侠不是还将案子翻篇了么?于是许多人匆匆赶来为他们吊唁,原本他们毫不关心,如今倒是显得很殷勤。”
不过他也乐见其成,反正能分到一份羹,何乐而不为?
沈樾奇道:“既然他们两个为你家客栈提供了许多便利,怎么不趁机宣扬一番?”
“这......”掌柜张望了一阵,见无人留意,便唤沈樾和祝枕寒过来,压低声音,说道,“实际上,原先是觉得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人,用他们的名字当招牌实在有损客栈的颜面,案子翻篇之后,我迟迟拿不准主意,是因为内人极力反对,只好暂且搁置。”
沈樾见他也是一副想要开口的模样,便顺水推舟,催促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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