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被死对头发现秘密之后
作者:春贺景绫
文案:
伪·高岭之花攻 X 真·笨蛋美人受
【正文已完结】
那日,我喝醉了酒,不小心暴露了最大的秘密,死对头将我压在身下,看了许久才问我:“你生得与旁人不同,不会自卑吗?”
狗血文 有追妻
标签:原创小说、BL、长篇、完结、古代、狗血、双性、1v1、荤素均衡
第1章 1
我叫顾栩,是吏部尚书顾承林嫡子,我母亲乃当朝瑶平郡主,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一个妹妹,至今宫内还专门留着我母亲的玉华殿,故而我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母亲身子不好,怀我时吃了不少苦,也没少喝药,没想到竟让我身子残缺,与常人不同。
她因此格外内疚,对我越发宠溺,我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
我不爱读书,但父亲当年是连中三甲的状元,他家境贫寒,全靠读书改变命运,身上也有文人的傲骨和迂腐。
可以说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父亲板起脸来训我的样子,还好每次闯了祸都有母亲帮忙兜着。
父亲年幼时家境贫寒,赶考之路极为艰苦,现在他发达了,便自掏腰包在府内办了个书院,专门帮助贫困子弟。
这事被我那皇帝舅舅知道之后,在朝堂上专门点名表扬了一番,还拨了一笔款下来。
那日之后,其他大人不知是讨好皇帝还是真觉得我父亲办的书院比较好,纷纷将自家小辈送来,一时间我们尚书府热闹非凡。
我的死对头便是书院内的一名学生。
说他是我的死对头都是抬举了他,这人家境恐怕比我父亲当年都穷,整日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发带似乎也总是那一条。
但不得不说,他长得倒是还不错,有点像话本里描述的那种男主,什么冰肌玉骨、冰雪之姿,总之描述他的词一定要有个冰字,因为这人整天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眼里就只有那几本破书。
听说他家原本也是富甲一方,但几年前遇上洪灾,逃难时又被打劫,这才沦落至此,就连赶到京城读书都花费他半年时间。
他刚来书院时我就注意到他了,一屋子的人,只有他长得最好看,也只有他最沉默。
我也不知怎么想的,放着最前面的位置不坐,跑到后面坐在他身边。
我还记得和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问他的名字。
“颜蕴之。”他声音低沉,并未看向我,说完后便继续温他的书。
当晚我就和母亲说,我要和这个人成亲。
母亲诧异道,“阿栩,你才认识他一天,况且他家境贫困,跟着他会吃苦的。”
我不服道,“当年父亲也是个穷小子,你偶然见了他一面不也是寻死觅活地要嫁。”
母亲被我一句话堵住,但还是小声辩解道,“当时你父亲已经是连中三甲的状元了,整个天下也只有他一人如此。”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他,除了他我这辈子谁也不嫁。”
没错,我虽然生为男子,但与常人有异,体内也有女子特征,与其娶个女子让人家守活寡,倒不如我嫁为男妻,反正本朝也有不少喜好龙阳的。
每当我撒泼时,母亲便无可奈何,最后她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亲自带人去找了颜蕴之。
我得知消息时激动得吃不下饭,立刻换过衣服就出门打探消息去了。
母亲将颜蕴之约到后山的凉亭上,我就悄悄躲在假山后,将他们的对话尽收耳底。
“本宫也知此事有些冒昧,但小儿无论家世、容貌都万里无一,望你能再三考虑。”
我心下一喜,母亲说的没错,她年轻时艳压群芳,说是京城第一美人也不为过,我自然继承了母亲的好相貌,谁见了都要夸一句。
这人只要不是个傻的恐怕都会答应下来。
然而还没等我想完,便听到那人冷冰冰的声音。
“郡主不必再劝,草民尚未立业,亦无成家打算,况且男男相亲,有违常理。”
“你想清楚了?娶了我儿,还怕立不了业吗?”母亲这句话几乎是带了几分胁迫。
但那人依旧不卑不亢,“君子当自强不息,岂能靠旁门左道之途。”
这人!居然敢说娶我是旁门左道,我当下便被气红了眼,竟不知他是如何离开的。
等反应过来时,母亲已经发现了躲在假山后的我。
母亲看我眼睛通红,立刻心疼道,“阿栩别哭,娘回去就和你父亲说,你父亲定有办法让他娶你。”
母亲竟以为我是因为不能嫁他而难过得哭了!
“娘,不用了,是他有眼无珠,我一个郡主之子,难不成还配不上他这个平民。”
母亲听罢没有说话,只是搂紧了我。
第2章 2
这件事不知怎地还是让父亲知道了,他坚信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辈子最看不得有人折辱读书人,因而发了好大的火,头一次母亲没有护住我。
我被罚跪在祠堂面壁思过。
祠堂在府内西南角,平时少有人来。看来这次父亲是真的动怒了,我在这跪了三个时辰,连口水都没得喝。
想也知道,母亲肯定是被人拦住了,不然依她的性子,断然不会让我饿这么久。
突然,我听到身后门被推开的声音,还以为母亲终于哄得父亲消气,偷偷来看我了。
“你怎么现在才过来,我又饿又渴,再不来怕是见不到我了。”
面对母亲,我说话总是带着几分撒娇,这次也不例外。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听到母亲安慰我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颜蕴之!
一想到刚才说话的语气和模样带着几分娇态,我顿时像炸了毛的猫,“你怎么过来了,这里可是我顾家祠堂,岂容外人踏入!”
颜蕴之低下头看我,“顾大人让草民来这里读书。”
为什么要来这里读书?我刚产生这个疑问,对方就已经读了起来。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这下我明白了,父亲哪里是让他读书,分明是让他来教训我。
于是我立刻打断他,“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本公子,滚出去!”
然而颜蕴之只是停了短短一瞬,便继续读道:“其在道也,曰:馀食赘形。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他声音低沉,读书时语调平缓,不带任何感情,只是在完成任务——完成羞辱我的任务。
我何时受过这种气,当下只觉怒火攻心,正准备再骂他几句,没想到肚子先发出声音。
我今日本就吃得少,又跪了这么久,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刚才大声呵斥他怕是耗尽了胃里最后一丝存货,现在肚子一叫竟是停不下来。
读书声不知何时消失,一时间祠堂内只剩下我发出的声音。
我早已臊红了脸,难堪和气愤一起涌上心头,心里竟开始恨父亲迂腐陈旧、恨母亲没来帮我、更恨颜蕴之将逼亲的事告发出去。
祠堂的门开了又关,那人已经离开,只剩我一个人还跪在这里。
我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但我更不明白,明明我各处都挑不出错,他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等我哭累了抬起头时,才发现颜蕴之居然又回到这里,也不知看我的丑相看了多久。
这一刻我是真的开始恨他,可紧接着他就伸出手来,递给我一块馒头。
原来他是去帮我拿食物了。
我知道颜蕴之家境贫寒,仅有的钱都拿去买书了,这块馒头恐怕是他明天一天的口粮。
但我想也不想就伸手打掉了馒头,傲慢道:“本公子就是饿死也不会吃这种泔水。”
仿佛只有践踏他的尊严,我才依旧是高高在上的顾小公子。
颜蕴之深深看了我一眼,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捡起馒头,拍了拍上面的灰,便再次离开。
我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再回来。
他是真的离开了。
第3章 3
第二日,父亲让我提着礼物去给颜蕴之道歉。
我挑了许久,最后选了一套书,还有一盒我最爱的糕点。
我不想承认,但心里的确有一丝愧疚,昨日不应该打掉他的馒头,明明他是好心。
最重要的是,母亲和我说,这件事不是颜蕴之所为,而是她和父亲说的,谁知道害我受了那么久的苦。
我一向坦诚,既然错怪了他就应该道歉。
京城寸土寸金,颜蕴之根本住不起外面的屋子,只能借住在尚书府内。
书院东南角的别院便是父亲专门为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准备的住处。
我去时,颜蕴之正在低头写字,他写得很认真,似乎都不知道屋内进了一个人。
最后还是我先出声:“昨日…”
对我来说,道歉的话真的很难说出口,刚开口说两个字便顿住了。
听到动静,颜蕴之才抬头看我,他眼神淡淡的,似乎毫不意外在这里看到我。
我只能别过头去不看他,一鼓作气说完剩下的话,“昨日是我不对,这些是给你赔礼道歉的。”
说着,我将手上拎的东西递过去,天知道这些书有多重,压得我的手都出了一条深深的红痕。
母亲本想让侍从帮我拎这些东西,但我嫌丢人,硬是没让一个人跟着。
颜蕴之却没接,他低下头,将那幅字写完,才放下笔,开口道:“道歉我接受,礼物不用了。”
我简直不能理解,又想让他收下,便口不择言道:“你知不知道这些书多贵,靠你自己的话省吃俭用半年也买不起!”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明明是来道歉的,怎么说的话反而更伤人。
果然,颜蕴之听后冷下脸来,“那是草民自己的事,不劳顾公子费心。”
我急了,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却打断我:“顾公子请吧。”
竟是直接开口送客。
我是真有些恼了,这人除了有张好脸外简直一无是处,比我父亲还迂腐,吃不起饭了都要花钱买书,还死守着那一丝文人的清高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
我倒要看看他能从书里读出银子来不成。
不过——
别的书我不知道,但我送的那套书里还真的有几张银票——我亲手夹进去的。
可现在这套书又被我原路带回,回去路上我换了一只手提,原来那只手已经没力气了。
自那之后,我开始有意无意地针对颜蕴之。
他文章写得好,连夫子都赞不绝口,每回写了什么好文章就被大家争相借阅,边看边夸。
“颜兄这等好文采,明年乡试定能拔得头筹。”
“我看我们直接参加四年后的乡试好了,在颜兄面前哪有我们出头的份。”
有人不赞同道:“你这话说的,我爹娘还指着我光宗耀祖呢。”
面对众人的吹捧,颜蕴之从来不会回应,只是静静练他的字。
于是我冷笑一声,“颜兄好大的排面,大家这般夸奖,你竟是理都不理吗?”
一时间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其实众人都知道颜蕴之话少,平时除了看书就是写字,没人觉得他是故意冷落人。
反倒我看起来更像是借着为大家出头的名义发脾气。
但没有一个人敢反驳我的话,我可是尚书之子,他们现在能在这里读书全仰仗着我爹。
我此话一出,颜蕴之才抬头,对着众人微微点了点头,“诸位谬赞了。”
气氛这才好转一些,众人又纷纷打圆场。
“颜兄以后话要多些才是。”
也有人自作聪明,开始夸起我来。
“顾公子的文章写得也是极为出色,想来定是继承了顾尚书。”
不料这句话戳中了我的痛处,我最恨别人将我的优秀归功于我父亲。
但我没有直接骂这人,而是绕了个弯,反问道:“哦?既然这么说的话,那想必颜兄的父亲也是才华横溢,不知如今官从几品?”
我知道这话有些恶毒,但我实在受不了颜蕴之那张看什么都风轻云淡的脸,这人难道就没有一丝情绪吗?
众人又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
良久,颜蕴之才看向我,道:“家父于三年前离世。”
是了,恐怕正是因为守孝,颜蕴之才错过了两年前的乡试,否则他应该早已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我这才假装不知一般道歉,“真是对不住,提了颜兄的伤心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并无歉意。
“无事。”
可颜蕴之依然那副淡淡的模样,轻而易举就原谅了我。
我突然有一股深深的挫败。
第4章 4
颜蕴之并不是身无分文,他闲暇时会去街上卖些字画,这也是他一直练字的原因。
我见过他的画,是一副墨竹,和他这个人一样,看着寡淡,却分外挺立,透着一股强大的生命力,不得不说他画的很好。
忽然,我想到该怎么去整治他了。
我让侍从去别院将颜蕴之叫来。他来得很快,不过一刻钟便到了。
我一向坐没坐相,颜蕴之进屋时,我斜靠在贵妃榻上,用头点了点一旁的书桌,示意他过去。
颜蕴之难得露出了带有一丝疑问的眼神。
“本公子想要一副画像,听说你画的尚可,便邀你一试。”
顿了顿,我又补充道,“若是画的好,本公子重重有赏。”
没想到颜蕴之却拒绝了,“草民画技拙劣,还请公子另请他人。”
说完便要离开。
我一面示意侍从拦住他,一面朗声道,“慢着,你既受了家父这么大恩惠,难道这点心愿都不愿意满足本公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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