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沈樾说他是猫,那他就是吧。
祝枕寒这样想着,沉下身子,环住沈樾的腰,哄道:“好。现在可以睡了吗?”
他一附和,沈樾立刻起了兴致,得寸进尺:“猫猫,你喵一声。”
祝枕寒装作没有听到。
沈樾说:“想念我家小猫,听不到猫叫睡不着。”
祝枕寒沉默。
沈樾又说:“呜呜。”
明知道他是刻意撒娇,声音都逼得甜腻柔软,不似他平日里的样子。
但祝枕寒还是不幸中招了。
他实在怜惜沈樾,恨不得加倍弥补他,大抵沈樾无论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所以祝枕寒酝酿了好一阵子,耳根子都微微烫起来,酝酿得沈樾还以为祝枕寒不搭理自己了,都快昏昏欲睡了,快到梦里与周公打牌了,恍恍惚惚听到一阵柔缓的动静,祝枕寒俯首贴在他耳畔,轻轻的,带着一份难以启齿的羞耻,从唇齿间泄出一句,喵。
沈樾登时睡意全无,很平静地说道:“谢谢。这下清醒了。”
祝枕寒:“!”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祝枕寒决定暂时不同沈樾说话了。
是以,此后不管沈樾如何的要他再说一次,央求着,撒娇打滚,祝枕寒都假装看不见也听不见,折腾到后半宿,沈樾终于将自己折腾累了,于是才不甘不愿地睡了过去。
确定沈樾睡着后,祝枕寒给他掖了掖被角。
沈樾迷迷糊糊地哼唧,嘴里还说着“好可爱的一只大白猫”。
他忍了忍,还是低头亲了一下沈樾的额头。临到沈樾终于睡着的时候,黑夜寂静,祝枕寒心中那种失而复得的庆幸与后怕才如潮水般翻涌而起,他和沈樾不同,沈樾在感情这方面是想到哪里做到哪里,但祝枕寒是将它认真如习剑般对待,要一条条列好,哪里没做好,下次如何改正,以及,如何一点一点地让沈樾的一颗心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虽然沈樾看起来好像还挺喜欢他,祝枕寒想,但是他需要沈樾比以前更喜欢他。
如此失而复得,让他再不可能对沈樾放手,也绝不会心甘情愿拱手让人。
沈樾是无所拘束的性子,却在那十多年里被家中束缚太多,所以这样没有安全感。在西平郡呆了两年,这种情况似乎有所缓解,但是祝枕寒不在乎他有没有痊愈,祝枕寒只在乎自己有没有给沈樾从两年前就想要的、而如今他终于有机会再弥补他的安全感。
此时,睡得正香,梦里都是猫的沈樾,全然不知道祝枕寒盘算了一晚上。
他自己慌慌张张地撞进猫的巢穴,于是猫开始堆砌、编织陷阱,企图让他留下。
作者有话说:
跟大家分享一些正文写不到的设定:
小师叔183,禾禾178
小师叔天秤座,禾禾白羊座
第53章 海棠胭脂色
天至破晓。
怀里的小鸟轻轻哼了两声,无意识在胸口上蹭了蹭,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仰着脸盯了祝枕寒一阵,还是一副很茫然懵懂的样子。祝枕寒摸摸他的脑袋,说:“醒了?”
沈樾这才像是从浑噩的梦境中清醒过来,打了个呵欠,揉着眼睛,支起身子,黑发簌簌地从肩头滑落至胸前,声音还残余着一丝困意,问道:“小师叔,你多久醒的?”
他可不能说,他梦里的祝枕寒真的变成了软软的白猫。
所以睁开眼睛看到祝枕寒的时候,沈樾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祝枕寒说道:“比你早醒一些。”
“哦。”沈樾应了声,扒拉着祝枕寒的衣襟,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他想起来梦里的白猫鼻子湿漉漉的,毛发软乎乎的,又漂亮又乖巧。
祝枕寒的嘴唇也是温热的,好像在亲一块暖玉。
大早上的,又都是气血方刚的男子,明明是沈樾先挑起来的,被祝枕寒托着后颈回吻了一会儿,自己也受不了了,只好蜻蜓点水般的浅尝辄止,就裹着衣服下床去洗漱了。
各自整顿好仪容,沈樾正要重新翻窗出去,再假意从自己房间里出来——
转头就瞧见祝枕寒正对镜照容,手中一根软毫斑竹细笔,笔尖匀开朱砂,挽着袖口要往眼下画去,沈樾心下微微一动,先拖着嗓子唤“小师叔”,止住祝枕寒的动作,然后几步走了过去,硬生生挤进祝枕寒的膝盖与案台之间,说:“让我帮你画好不好。”
祝枕寒听到沈樾这么说,便耐着性子,将手中的笔递给他。
于是沈樾支着一条腿,另一条腿抵在祝枕寒的双腿/间,大概是为了支撑身体,随后俯身凑近,腾出一只手来捏着祝枕寒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露出那张皎然清白的脸。
他方才说得有多么坚决,如今就有多么难以下笔。
沈樾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嗯,手不是很稳的样子。
也难怪他画画也不好看,手抖得似筛糠,刚落下一笔就不敢再勾勒,感觉要将顺畅如鲤尾的漂亮纹路画得像是蜿蜒的水波,祝枕寒还眼巴巴地望着他,在这种冷静而信任的目光中,沈樾更加难以下笔,生怕一个手抖,笔尖就拐进祝枕寒的眼睛里画一道子。
许是沈樾犹豫太久了,祝枕寒等了一阵,问他:“怎么不画了?”
沈樾痛苦:“我手抖。”
他清晰地看到祝枕寒的眼中浮现了浅淡的笑意。
紧接着,祝枕寒将手覆在沈樾的手上,让笔尖重新落在自己眼下,带来丝丝冰凉的触感。他就这样握着沈樾的手,借着他眼中模糊的倒影对照,细笔游移,从眼窝一直勾勒到眼尾,留下一条弧度优美的线,然后又是另一只眼睛,直到把两条线都画完为止。
沈樾看着祝枕寒,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话本里都喜欢描写为心上人点唇。
倒也并不是成就感,沈樾想,只是当朱砂勾勒完,祝枕寒悠悠抬眼看他的那一刻,他感觉呼吸也随之停滞了一瞬:他起先落下的那笔偏了些许,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得出来,比起平时来说,画得算不上完美,近乎瑕疵,但就是这点瑕疵,惹得他挪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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