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夜撇下莫远歌狼狈地跑了,心绪复杂地回了自在居。他认同莫远歌的分析,若袁福芝来云章楼要人,即便风无忧有心保他,风闻征也定会逼着他把自己交出去。
可是他不能随莫远歌走。这人是唯一一个对他无所图谋,只关心他安危的人,即便没有梁奚亭那句话,如今的江千夜也做不到漠视莫远歌的性命。
风无忧送走花知焕夫妇回到万卷楼,风闻征背着手站在匾额下等他。
“常乐,跪下!”风闻征声音不大,却威严。
风无忧毫不犹豫地跪下去:“父亲。”
风闻征转身看着他:“你好大胆子,竟瞒着为父闯下如此大祸。说,你是何时与欢儿勾结上的,又如何指使他去杀花知微?”
风无忧望着他:“父亲,孩儿并没有指使他杀谁。孩儿年前与唐尚书的公子去袁公公府上听戏,那欢儿主动与孩儿结识。孩儿只是给他提供花知微的行程,并没有……”
“住口!”风闻征打断他,“别以为你那点心思为父不知。你行事莽撞不顾大局,为人张扬不懂隐藏锋芒。为父罚你今日起闭门思过三月,你可有怨言?”
风无忧双手捏得“格格”响,一脸不服,嘴上却道:“孩儿不敢有怨言。”
“去吧!”风闻征大袖一挥,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风无忧隐忍不发,站起来缓缓离去。
风无忧刚走,一个年约四十的青衫书生进来跪拜风闻征:“弟子方天瑜拜见师父。”
风闻征叹口气缓缓坐下:“灵蕴,来人安顿好了吗?”
方天瑜低头道:“弟子无能,曹千户定要搜山。他已派人将书院下山各通道都封了,说欢儿藏身书院,要捉他回去。”
风闻征眼里怒色一闪而过:“袁公公与我好歹有些交情,曹千户要如此苦苦相逼么?”
方天瑜道:“他用得好借口,说欢儿罪孽深重,若任他藏匿于此会污了书院名声。为了云章楼清誉,请书院允许他搜山。”
风闻征忍不住暗骂:“好一个狡诈奸猾之徒。”
“师父,如今书院骑虎难下,恐只有让他搜山以证清白。”方天瑜道。
风闻征以手扶额:“让他搜,不仅我云章楼颜面无存,且那戏子就藏在书院,如何自证清白?若不让他搜,又得罪袁福芝,万一日后烂柯门查到是他杀了花知微,今日书院的行为便会被认为是隐匿凶手,或许还会被认为是他同谋。唉……你那好师弟真会闯祸啊。”
方天瑜道:“师弟年轻气盛,难免行差踏错。师父此时罚他面壁是避免他牵扯进去,相信师弟会明白的。若是师父信任弟子,请将此事交由弟子处理。”
风闻征看着方天瑜,满眼慈爱:“灵蕴一向思虑周全,为师自是信任你。你打算如何做?”
方天瑜道:“弟子会让曹千户搜山,不仅如此,弟子还会让书院弟子一起帮他搜。”
风闻征欣慰地看着他的大弟子,点头道:“嗯,君子量不极,胸吞百川流。云章楼如此非但不显无颜面,反而让天下人觉得云章楼有雅量。只是那欢儿你如何处置?”
方天瑜道:“师父放心,有人会愿意帮云章楼接下那烫手山芋。”
第23章 合力脱险境
江千夜刚躺上床,便听外面传来整齐的寒甲和脚步声,不时有指挥声,似在行军。
“云章书院何时有军队进来了?”江千夜一激灵,迅速起身穿好衣衫推开门,外面亮如白日,人声鼎沸。越过院墙望去,远处山上各路口火把闪烁,整个云章书院似已被重兵包围。
军队乃国之重器,云章书院地位再尊崇也不敢拥兵,这些士兵来此作甚?江千夜猛然联想到莫远歌的话,心道“不好!”连忙披上莫远歌的大氅,纵身一跃翻过院墙,消失在黑暗中。
锦书园内,鸿安镖局的人刚睡下,又被外面的喧闹吵醒,纷纷穿上衣衫走出来。“咚咚咚”院门被人敲响。
胡牛牛上前开门,方天瑜领着几个弟子站在院门口喊道:“莫镖头,朝中派人来云章书院搜捕逃犯,云章书院需配合搜山。在下担心行武之人粗鲁冒犯了莫镖头,想带弟子进去走个过场,还望莫镖头莫怪罪。”
莫远歌披着大氅推门出来:“那便有劳灵蕴兄。”
方天瑜一招手,弟子们便鱼贯而入。“随便一搜即可,莫要扰了镖局兄弟们休息。”方天瑜吩咐弟子。
莫远歌走到方天瑜面前抱拳:“灵蕴兄,不知在搜捕什么逃犯,这么大阵仗。”
方天瑜低声道:“也不是什么真正的逃犯,是袁公公府上的人逃了,从兵营里借调了一千人马过来寻。”
“原来如此。”莫远歌拱手笑道,“有劳灵蕴兄了。”
“没办法,袁公公的面子总要给的。”方天瑜回礼,对院里喊道,“没有异常便走了,莫扰了镖队兄弟们歇息。”
“是。”书院弟子们纷纷从屋中出来。
“莫镖头,在下告辞,明日一早在下派人送诸位下山。”方天瑜带着弟子准备离开。
“灵蕴兄慢走。”莫远歌道。
胡牛牛关了门,立即和玉玉凑到莫远歌面前:“莫大,他们找的是不是江公子?”
玉玉神秘的兮兮地接口:“我听说他们寻的人是袁公公的那个……”
胡牛牛瞪大眼睛看着他:“哪个?”
玉玉刚要张口,莫远歌伸手赏了他一个爆栗:“小小年纪不学好,莫要背后说人是非。”
玉玉揉着额头噘嘴低声道:“本来就是嘛……”
待莫远歌进房关了门,胡牛牛连忙凑过去低声问道:“你刚才说‘那个’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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