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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生青焰(近代现代)——只吃苏打

时间:2022-11-04 09:06:24  作者:只吃苏打
  “小声点,他还在睡。”苏尔亚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让出过道给洛桑经过。
  洛桑噤了声,连脚步也放缓了,苏尔亚跟在她身后回到了房间。
  新婚当日穿的红色纱丽还担在床尾,新娘穿回了自己的衣服,那还是洛桑的母亲替他换上去的,新娘有一个很大的登山包,里面有些换洗衣物,还有两台照相机,洛桑爱凑热闹,虽然苏尔亚不让他乱翻新娘的东西,她还是瞥见了里面的一叠信封。
  顺着棕铜色的木质床尾往前,薄薄的毯子下隆起一个人形,干燥而匀长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开,洛桑绕过床边的水盆走到床头,她看见新娘的肤色不再是雪一般,黑色的头发沾了水显得有些杂乱,红莲般的面庞上尚还有些水痕,只是因为高热干得格外快。
  洛桑想碰一碰那红艳的嘴唇,但发现余光里苏尔亚正盯着她看,便讪讪地收回了手。
  洛桑的母亲这时候也进了房间。
  “高热一直退不下去可怎么办,退烧药吃了也没用,要不要去请医生来打一针?”
  苏尔亚没动,他看着床上的这个中国人,现在这是他的新娘,他有权做有关新娘的任何决定。
  “不要,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他。”
  他的新娘实在是太漂亮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让他永远都穿着那一身的纱丽,脖子上和手腕脚腕上戴上金灿灿的饰品,额间一点红是不落俗的一笔,温柔多情的双眼是横波流转的水,被紫外线晒出来的高原红恰似一抹腮红。
  他的新娘太漂亮了,不可以让任何人看见。
  “我去药店买退烧药。”苏尔亚最终转过身离开。
  “阿妈,他叫什么名字?”苏尔亚一走,洛桑就问她的母亲。
  “不知道,”同样沉默寡言的妇人拧出一条湿毛巾盖在新娘的额头上,“我听苏尔亚说,好像叫,莫青。”
  莫青在做梦。梦里,他还是在雪山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皑皑的雪顷刻间就被蒸发掉了,连雪山之巅都露出灰色的山脊,他穿着厚重的登山服,脸上带着面罩,热气从外倾入,但他就是脱不掉这些碍事的装备,再渐渐的,雪山变成了火山,他看见他的母亲站在往上冒着咕噜的岩浆边冲他招手。
  莫青知道自己在梦里,这是多年来形成的一种默契,他顾不得脱衣服了,但衣服明明很沉重,他的步伐却轻盈到飘在空中,时而飘忽时而下坠,他摸不出规律,走得格外艰辛。
  “莫青,丢下你的相机!”母亲在那头叫他。
  莫青一低头,果然脖子上还挂着相机,梦里他分辨不出型号,手指跟打结了一样就是摘不下,脚下的土地因为缺水而皴裂,下一秒他就要坠下去......
  莫青猛得睁开眼。
  洛桑趁没有人在,正在偷偷摸摸地翻看那些信封,新娘的信纸都是香香的,她鼻子刚凑上去想细一点闻,却看见新娘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白色的信封和信纸落了一床,洛桑看着新娘干涸且迷蒙的眼睛,吓得说不出来话。
  “水......”莫青干巴的嘴唇稍微动了一下。
  洛桑会一点阿妈教给她的中文,却听不懂莫青说的,她以为新娘是在问她的名字,赶忙解释:“洛桑,我叫洛桑。”
  莫青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浑浊,过了好久他才说:“莫青,我叫莫青。”
  他的眼神转移到自己的信封上,为了方便,他在好些信封上已经写下了收件人的名字,所以看见洛桑正在翻阅它们时,小声而又缓慢地问道:“你会寄信吗?”
  洛桑点点头;“会,我看别人寄过。”
  “帮我......”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了,莫青知道自己的高烧还没退去,但现在无疑落入贼窝,他更需要有人救他,“帮我寄出去,随便写点什么。”
  “啊?”洛桑张大了嘴巴,“我,不会写信,中文,只会一点,你要我写什么?”
  莫青的意识又陷于昏迷的边缘了,嘴总是张着,却说不出来话。
  “让他来救我,你就写,救我......”
  莫青再次陷入意识里的困境,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真无法再醒过来了,他离梦里的母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但就在两人的手掌即将交叠上时,雪山的温度骤降,他被一股强劲向后拖拽去,直至......
  “醒了醒了!我可以走了吧?”上了年纪的医生刚看见莫青有睁眼的趋势就叫了出来,艾德尔家的小儿子真是没救了,他只是来给艾德尔先生做定期检查,一脚才踏出主宅,下一秒就被苏尔亚不由分说地抓了过来,说是要给他的新娘打退烧针。
  莫青已经完全睁开了眼,身上出了一身汗,黏得他四肢都动弹不得,他对上苏尔亚的棕褐色的眼睛,轻轻地眨了眨。
  “你可以走了。”苏尔亚头也不回地说。
  老医生拎起医药箱就溜开了,房间里只剩下苏尔亚和莫青,两个人谁也没有先说话,沉默地对视着。
  直到苏尔亚开口叫他:“老婆。”
 
 
第2章 
  “老婆。”苏尔亚固执地叫他。
  莫青一下子就后悔来尼泊尔了。
  苏尔亚见他不说话,以为人烧糊涂了,一只手便摸上了莫青的脑袋。像摸了一手流水,而自己就是一块石头,苏尔亚摸到他的脖子就不敢再继续往下了,调出自己的中文系统缓慢地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再去把那个老东西拖回来。”
  他作势就要出去,莫青抬起软绵无力的手腕,拉住了那条健壮的手臂。
  苏尔亚的体温要比他高出一些,但莫青实在是没力气了,满嘴的苦涩,舌头都没了存在感,不知道在他昏迷的这几天里,他们都喂了他些什么。
  除了身体忽轻忽重的,除此之外没什么难受的地方了,莫青虚弱地开口:“我有点饿了。”
  苏尔亚僵在那里不动了,居然会有流水主动缠上他,过电一般,他还想多体验一下这种触感,但莫青的手又掉了下去。莫青的脸色白了很多,嘴唇也白,像红莲一下子褪去颜色,变成一朵白芙蓉。苏尔亚快步走下楼,不多时,一个年长的女人就端来了一盘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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