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燕纾没吭声,权衡转而问正道人士们:“花缎罗呢?”
这群青年里站出来一个正气凛然的领头人,义正辞严道:“魔头,我劝你赶紧束手就擒!他已经被白马寺高人所擒,你现在孤立无援,放开他,我们还能从轻处置你!”
权衡手起剑落,在君燕纾腿上割了一道。
君燕纾闷哼一声,站立不稳,单膝跪了下去。权衡放开了手,反按在君燕纾肩膀上,用惊鸿剑挑起他的下巴,剑锋在被掐得红紫的皮肤上划开一道浅浅的血口。
众人惊呼,寒露像是自己中了一剑:“我杀了你!”
权衡剑锋一抬,君燕纾被迫仰起头,望向他的下颌,听见他问:“沈天游何在?”
“哎我在我在!”人群分开,沈天游从后面走上前:“别冲动别冲动,有话好好说啊少阁主!”
人群齐声道:“沈盟主!”
沈天游名声确实好,他一出现,满场无所适从的正派青年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同仇敌忾地看向了论剑台下的魔头。
权衡早就对这样的目光熟视无睹:“沈盟主,我这里有关于桃花市的情报,你要不要听?”
沈天游忙说:“听听听,你可以把剑放下,我们坐着谈。”
权衡道:“桃花市幕后便是王兆,你要抓的内鬼。你若不信,花缎罗那里有王兆卖出的地契。”
众少年一头雾水,沈天游的眉头微微皱起。
权衡突兀话锋一转:“武林盟辐射江南地界,你觉得最大的敌人是谁?”
沈天游知道他在明知故问:“自在阁。”
自古正邪不两立,武林盟已发展十年,可分割的正当利益已经不剩多少,自在阁仿若一个毒瘤盘踞在江南的心脏里,武林盟无论为名为利还是为义,早晚要跟魔道开战。
权衡指了指论剑台,道:“你知道这里面封的是什么吗?”
沈天游心中有不妙的预感:“是什么?”
权衡提起君燕纾,屈膝运气向后一跃,已然跳上了论剑台。人群向前追了追,被沈天游扬起手制止。
“论剑会在即,这儿就是你们争名逐利的擂台,”权衡阴冷地俯瞰他们,那些扬起的脸上泛着如出一辙的善良和愚蠢的紧张,他居高临下,逆光而笑:“届时你们脚下到底会踩着什么,要不要我拆开给你们看看?”
他带着君燕纾向后退去,直退到论剑台的另一边。高温扭曲空气,君燕纾一缕松散的发尾卷曲起来,散发出焦糊的味道。真力肆虐而出,权衡脚下的木板寸寸折裂,木屑纷飞,硫磺的味道从折断处散了出来。
权衡放开了君燕纾,受伤的手向侧平伸,鲜血如流,滴进了木板的缝隙里。
他像是捏碎敌人的头颅一般,用力一握手。一线火沿着鲜血流进缝隙里,赤红的光色从台下透了出来,越来越亮——
沈天游心中猛沉,回身大喝道:“都趴下——”
“轰——!!!”
论剑台迸发出炽圆的光亮,轰然爆响,高温气浪折断街柳、掀翻人群,赤焰与黑烟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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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春色好”那一章的名字改为了君与权衡(五),以便大家吃肉。
第30章 解铃人
黑烟渐渐消散,满地狼藉显露出来。
人群狼狈地躺在地上,呻吟哀叫声像是蔓草匍匐地面,绊得人站不起身。
寒露被巨大的冲击力掀出去好几个跟头,勉强爬起来,觉得全身无一处不痛。她身上并无明显外伤,只胸口闷得厉害,咳嗽了几声就要往燃烧的论剑台冲。
“诶!”沈天游一把抓住她,“干什么!”
寒露仓惶道:“小师叔……”
“他福大命大着呢死不了,”沈天游扳着寒露的肩头晃了晃,“况且那魔头还在呢,一旦你贸然上前惹他不高兴了,你小师叔不就危险了吗?”
寒露勉强站住了,焦急地晃着身体的重心,像是卷旌旗,藕断丝连地钩在地上,眼看着就要往大火里飘。
沈天游稳住她之后扭身,一边把地上的人一个个翻正检查,一边喇叭一样大喊:“都没事吧?有没有受伤的?”
确实有。爆炸的气浪把所有人撂翻在地,有那运气差的一头抢在石头上,还有那瘦杆似的人现在还插在低矮的枝杈里,但总体来说没有重伤和死亡,实乃不幸中的万幸。寒露垫脚向火里张望着,身边有人扶着腰爬起来,咬牙切齿道:“魔头,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的忿忿显然得到了多数人的共鸣,不少人纷纷附和,人群的怒火烧得比论剑台的热浪更旺。他们虎视眈眈,围住了论剑台,叫嚣着绝不能放跑权衡。
论剑台仍在烧。沈天游指挥一波人打水来救火,大水泼下,火势渐渐弱了下去,众人围上前,却仍旧不见权衡和君燕纾的身影。
正面面相觑,忽然听论剑台下“咔嚓”一声响,紧接着一处地面猛地塌陷下去,地面轻微地一震。
有人叫了出来:“这里有暗道!”
寒露冲了过去。碎石、沙土与崩裂的木板已经将那个不起眼的洞口堵得严严实实,她徒劳地扒拉了一下,气馁地垂下了头。
正道少侠们寻找了一圈,连个衣角都没找到,都围在了这洞口附近:“那魔头一定是从这里跑了!”
洞口堵得很死,几个自诩力大无穷的上前来试了试,连一粒碎瓦都没有拔出来。一双双朴实的大眼睛遂望向了沈天游:“盟主,怎么办?”
沈天游能怎么办?他挠了挠下巴,商量道:“要不散了?”
人群骚动,其中一个看上去在少年人中有些威信的站出来,神情略有激动:“贼子不知去处,难道我们就这么吃个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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