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游从窗口爬进屋,先是抓起茶壶牛饮半壶,而后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进木椅里:“渴死我了——哎哟,你不知道你们闹出多大的乱子,山外山掌门人都给你小师叔挂悬赏榜上了,那小魔头大闹一场,最后还惹得山外山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看这些人肺都要气炸了,过两天要去自在阁讨人了。”
寒露大脑转卡了壳:“什么?”
沈天游摆摆手:“先不说这个,权衡派白十来找我,告诉了我一些消息,让我告诉君燕纾,”他看了看床榻上打坐的君燕纾,寒露也随之看去。
君燕纾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目光黑沉沉的,虽然醒了,但好像在走神。
“小师叔?”寒露问,“你醒了吗?”
寒露问的是君燕纾是否从那个入定的状态里恢复过来,找回了记忆。这次可能是因为外界刺激的缘故,君燕纾失忆的状态维持得不长,闻言沉默着点点头。
寒露松了一口气,看着他的表情,感觉他似乎有点不高兴。
“权衡那小子跟李珩合谋,从山外山跑了,”沈天游开门见山道,“你的身份是个幌子,李珩的目的就是让自在阁引火烧身。”
君燕纾皱起眉毛,缓缓说:“我身上有自在阁想要的东西?”
“你知道大家怎么看你吗?”沈天游说,“君随月消失了这么久,江湖一直流传他飞升了,只留下盖世武功秘籍和神丹妙药,得之可成仙——你是他留在人间的宝藏的钥匙。别说自在阁,谁不想要你?”
君燕纾平淡地看着他,道:“你们也信?”
“一开始大家倒是不信,”沈天游叹一口气,“但架不住最近有人煽风点火、刻意夸大,不信的人也生了三分疑。”
寒露恼道:“谁这么闲?”
沈天游道:“三王爷啊。”
寒露一愣:“他图什么?”
“图什么?嘿……”沈天游给自己倒一杯茶水,“他是皇亲国戚,权倾朝野,你觉得他图什么?”
寒露试探说:“河清海晏?百姓安居乐业?”
沈天游挑一下浓眉,看了寒露片刻:“要不你跟我走吧,我看你适合承我衣钵,做个游侠。”
寒露没听明白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
“也不是不对,”沈天游循循善诱,“他想百姓安居乐业,就得想办法处理不安定因素。朝堂之外,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是什么?”
“魔教?”
沈天游摇头:“是江湖人。”
室内沉默片刻,君燕纾轻轻道:“他想借着剿自在阁的名头,削弱正邪两道的实力。”
“不假。魔教到底还是危害更大,但等魔教覆灭,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在这个过程里元气大伤的江湖正派了。”沈天游把一壶水灌完了,人也缓过乏来,“不能让他得逞。”
君燕纾看着他:“这是权衡的意思?”
“那小子还能胸怀这大义?”沈天游冷哼一声,“无非就是他什么屎都要搅,无论三王爷想做什么他都要添乱,所以把这消息抖给我了罢了。”
君燕纾似乎对江湖存亡不感兴趣:“他去哪了?”
沈天游莫名其妙道:“我怎么知道?得到消息后我就快马加鞭来找你们了。”
君燕纾兴致更低了,平平道:“我们又能做什么?自在阁本就是魔教,天下人恨不得除之后快。等山外山被权衡烧了的消息一传开,武林群情激奋,李珩师出有名,就算能告诉所有人他不安好心,正义之士也会群起讨伐自在阁的。”
就算看出背后谋划又能如何?这是阳谋。大门派的掌舵人未必看不出,但却也没办法——要怪只能怪自在阁确实作恶多端,引发民愤。
沈天游无法反驳,重重叹了一口气。
“权衡……”君燕纾抿了一下唇,似乎更不高兴了,“既然是合谋,那他要为李珩做什么?”
“他没说。”
君燕纾垂着纤长的眼睫,看膝上横着的惊鸿剑,感受着体内充盈的真力。
“坏人,”他心想,“什么也不告诉我。”
“小师弟啊,”看君燕纾始终不说话,这位山外山剑仙门下挂名弟子坐到床沿,厚脸皮地套近乎,“这事情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而且你看你们现在,也算是在逃亡路上,有个目标还能不那么辛苦……”
君燕纾语气沉沉地打断:“你想说什么?”
“哦,”沈天游从没见过他这阴沉模样,竟然从这青年身上感受到一点可怕,摸着鼻子,“你们要不要去白马寺看看,给他们提个醒做个准备……”
围剿自在阁已是定局,山外山身在局中,满月楼就是李珩的势力,昭星宫不问世事,武林盟现在内部争斗乱的很,沈天游还得回去压着那群人别先自己打起来,实在是走不开,四大门派里只剩下个白马寺还被荼毒——如果能保留实力,在李珩动用手段瓦解武林门派的时候,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沈天游自己想得挺好,结果听寒露说:“那个,前辈,如果没意外的话,花缎罗在白马寺呢。”
沈天游哑然片刻:“他什么时候去的?”
寒露算了算时间:“一个多月了吧?”
沈天游沉默,最后语气复杂道:“娘的,那不完了?”
权衡在山外山做的恶事五日后在江湖中传遍,正道人士义愤填膺,武林各处都飞着流言。
几大门派决定开一场伏魔大会,集结群雄,连同三王爷的官兵一起南下,势要铲除自在阁这一武林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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