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吕?”韩山道努力辨认着这个痕迹。红印刻入肌肤极深,几乎形成了淤痕。
“是官,官刀的官。”刘宣道,“想必是他死前认出加害者的身份,因此拼命用手握住刀柄上的花纹,为我们留下了线索。”
张子慎说道:“先前白马镖局与平乐盘口连番遭查,已是蹊跷万分,如今官刀都舞到清泉山庄的门口来了,实在是不得不叫人深思。”
韩山道与段临雨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想起了段临霜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始作俑者”。
“兹事体大,还是要知会二小姐一声才好。”戴良说道,“要怎么处置这件事,最终还是要庄主来定夺。”
“呃……其实……”韩山道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接话。他们都以为段临霜是抱病不出,但他又要如何解释段临霜早就已经擅离职守不在清泉山庄了。
“怎么了?”杜思飞起了疑心,“难道她已经病到连话都听不得了吗?什么病这么厉害?我倒要去亲自问一问她,火烧眉毛的事她究竟是管也不管。”
韩山道还想要再找些借口,段临雨却站起身来接过了他们的话:“她不在庄里。长师找不到她的。”
“什……”杜思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小姐不在庄里?”
“她在外面替我们解决眼前的事。”段临雨看着段福的尸体说道,“我们此刻绝不能起内乱。”
“岂有此理!简直是胡闹!”杜思飞急躁起来,“哪有清泉山庄的主事人在危机当口擅自离庄的道理,若是消息有一点走漏……”
“那就不要让消息走漏!”段临雨的声音骤然升高了几度,“临霜在时你们从未听过她的意见,怎么如今她出趟远门,清泉山庄反倒没她不行了?”
“都先消消气。”张子慎出声劝道,“事到如今,最要紧的是弄清楚官府究竟为什么要拿段福下手。”
韩山道沉思道:“段福不会武功,或许他们是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东西?他随身携带的信件还在吗?”
刘宣蹲下身来摸了一摸段福的胸口,从里面扯出一叠用锦布包好的信件。他细细翻看了一遍,嘟哝道:“真是怪了。他们竟连拆都未曾拆过。”
一封印了正武堂武字章的信件从里面掉了出来。刘宣见状瞥了段临雨一眼,心知她不会拆看,于是识趣地将信收了起来,不想段临雨却抽出那封信,道:“无妨。”
“你们可曾见过段福的钥匙?”另一边张子慎还在上上下下摸索着段福的尸体,“他每一日进出里外庄的钥匙都是向我拿的,如今怎么都找不到。”
“钥匙?”韩山道警惕起来,“不会是清泉瀑池机关的钥匙吧。”
“是啊,还能有哪个钥匙呢……”张子慎的脸色也越来越差,“这把钥匙连通里外两庄,若是落到有心之人手里,岂非酿成祸患。”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清泉山庄的机关钥匙一共有七把,除了清泉五杰与庄主本人之外,只有需要频繁出入山庄的段福手中存了一把。段福对这把钥匙向来十分看重,除了当年楚云七拿着段临风给他的牌子骗得过一次钥匙以外,这把钥匙从来没有流入过外人之手。而仅仅就是那一次就已经酿成无可挽回的血案,他绝不可能会把这把钥匙随便乱丢。
张子慎这边正在四处翻找着,段临雨那边却忽然传来一声惊叫。众人循声看去,发现段临雨怔怔看着手中的信,俨然已经丢了魂。
“霄儿……我的霄儿……”
韩山道一看情势不对,立刻抢过信件读了一遍。这一看他也惊恸不已。原来这不是一封求和信,而是一封求救信。几日之前的一个深夜,有一位使鞭的歹徒闯进正武堂想要取李霄的性命,李全甫为了护子与对方殊死搏斗,却力有不逮,当场遇害,李霄也因重伤不治身亡。正武堂一下子失去了自己的堂主与少主,夫人也远在娘家,一时间乱成一团。二堂主与三堂主因为争位起了内讧,还是几个对李全甫忠心的弟子拼命逃出来以后写信向清泉山庄求救。
“我要回去……”段临雨茫然地站了起来,“我要去找霄儿……”
然而她才刚站起来没走两步,身子就猛地晃了一晃,直直对准地上砸了下去。
“临雨!”韩山道顾不得那么多,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她,“师兄,你们救救她!你们想想办法啊!”
另外四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回不过神来。还是张子慎先反应过来,迅速指挥道:“先将大小姐安顿下来,绝不能叫她回去趟这滩浑水。我这就安排底下最近的盘口去打探正武堂的动向。”
“那样太慢了,还是我亲自带弟子去一趟。”刘宣也回过神来,“正武堂是清泉山庄一手扶持壮大,他们再起内讧也要卖我们一分薄面。”
“不行!”杜思飞反对道,“这事发生的未免太过突然。万一是陷阱,我们这样带了人去,岂非正中下怀。”
几个人正争执不休,梁大文匆匆推门而入。
“师叔!不好了!瀑池的机关开了!!暗卫全都被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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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努力更完全文
第80章
虽然已是开春,临安城内却是一片萧条之象。街边的包子铺里,有两个约莫四五十岁年纪的剑客正凑在一起低声谈论什么。他们的衣着不似一般江湖客那样不修边幅,反倒是一派名士之风。这样两个人出现在一间平平无奇的包子铺中,不由得引来旁人好奇的偷瞥,但这种探询的目光在落到他们腰间那块紫玉时都会惊慌地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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