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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温玫瑰(近代现代)——她行歌

时间:2022-11-15 12:51:57  作者:她行歌
  他们这样的家庭,表面上风光无限,内里也自有一套生存规则。越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人,越是活得小心翼翼,不能有一步行差踏错。吃喝玩乐那一套,只要不过分,随便挥霍也没人管,但真正到了人生大事上,比如婚姻,早早就预定好了,既要保证食物链顶端位置不动摇,又要在此基础上将利益最大化,由不得任何人任性。
  万重为从小到大,都沿着万行川规划好的路线走,连行事作风也颇和万行川相似,虽然父子关系相比另外两个弟弟来说淡了很多,但一直在他控制范围之内,从未做过在万行川看来比较出格的事。
  今天这算是头一回。
  万重为脸色如常,并没有直接回复父亲,而是转身向花圃中走去。
  事到临头,时温才发现装没事装睡觉都没用。
  万重为大步走过来,脸上不见一丝表情,时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拉着手臂拽了起来。
  时温一脸懵,站起来的时候手里还捏着一把花铲。他被拽得趔趄一下,万重为撑了一把,他才堪堪站稳。也不是万重为拽得狠,主要是他被吓得不轻快,一个偷窥者还未从被抓包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迎头就对上万重为的双眼。
  他从未这样正面和万重为对视过,那双眼深不见底,像一块磁石,牢牢吸住一切,让人陷进那黑暗里。
  万重为极轻地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很浅淡的笑来。快得让时温以为是个错觉。
  待时温站稳,万重为没松手,抓着对方手臂的那只手下移,来到手腕上,然后转身往回走。
  脚步没有来时那么快,但也不慢。球鞋踩过松软的泥土和小径,大约十几步的距离,他就被万重为带着,走到了万行川面前。
  “就是他。” 万重为说。
  然后转头看向时温。
  大约是太震惊,时温愣在当场的样子有点傻。他裤脚和鞋子边沿都沾着泥巴,握着一把小花铲的手上也沾着新鲜的泥土和花瓣。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万行川和万重为都在看着他。
  “……万先生,您好。”他硬着头皮打招呼。
  “刚才父亲问我喜欢的人是谁,”万重为低头看着他,很黑的瞳仁仿佛会说话,手指用力揉了揉他掌心,带着一点提醒的意思,“我觉得也到了该说清楚的时候了。”
  万重为的视线扫过时温的脸,隐隐带着警告,然后转头看着万行川,又重复了一遍:“爸,我想结婚的对象,就是他。”
  时间一瞬间凝住了。除了万重为,在场另外两个人同时被这突然而至的震惊攫住。时温更是用了一点时间才明白这几句话的意思。
  万行川似乎被儿子竟然喜欢男人的这个认知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脸色很难看。
  时温在一片匪夷所思的空白中,再次接收到万重为投来的“需要你配合”的眼神,后背上顿时冷汗涔涔。他吞咽了一口唾液,努力让自己镇定并且自然一些。
  “万先生,我叫时温,现在P大读研二。”他停顿一下,新生入学一样进行着自我介绍。
  几句话就把自己简单的情况介绍完了,正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就感受到万重为又捏了捏他的手心,鼓励他接着说下去。
  他这才迟来的意识到,万重为竟然还握着他的手没放开。
  他只好又说:“除了上课,我一直住在这里,兼职做园艺师。”
  园艺师!还是个男人!
  万行川显然没想到这个人的身份背景竟是如此,他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20岁上下,中等个头,面相清秀温和,看起来很紧张,尾音甚至带了点轻颤。应该是没料到在这场情况下如此突兀地和自己见面。
  不管眼前这个人是谁,不管这个场面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这些都入不了万行川的眼。
  他今天的不悦已经达到顶峰,对时温这个人和那一段寒酸的自我介绍也不耐到极点。
  进而将那股在外人面前鲜少表露出来的气急败坏,在“不听话”的儿子面前爆发出来:“重为,你到底想干什么?!”
  万重为终于松开了时温的手。
  “爸,从小到大,我从没违背过您任何要求。我努力做一个好儿子,也希望得到你的认可。之前那两次,我也努力了,可是对方要取消婚约,我没办法。”万重为停顿了片刻,他们都知道“那两次”说的是什么意思。
  时温将手悄悄往T恤上擦了擦,不着痕迹地往后撤了撤身子,也不知道自己手指上的泥有没有弄脏那只方才牵着他的手。
  万重为没说让他走,他不敢动,但是留在现场听父子俩吵架,他更是尴尬得头都要掉了。
  只听万重为又说:“其他的事我都可以听您的,但这次,我希望您能同意。”
  “我想和妈妈一样,选择自己真正爱的人结婚。”
  万行川一时之间怔在当场。
  这是万重为回到平洲之后,第一次提及母亲。
  自从景雨在万重为九岁那年自杀之后,万重为重新跟着他回来平洲生活,父子两人都极有默契地回避着景雨这个话题。甚至每年景雨的忌日,万重为都是独自回伯明翰祭拜。而万行川总是拿着现任妻子或许不高兴、工作忙脱不开身等各种借口,刚开始那几年还能意思着祭拜一下,后来就再也没一点动静了。
  直到被儿子这一句话点到面前,万行川的脑海中才浮现出已经淡出记忆很久的那张明媚纯净的脸,还有景雨在嫁给他时说的那句话:
  “行川,我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和自己真正爱的人结婚。”
  尽管这句话终将在后来淹没在无数的背叛、欺骗和漠视之中,最终摔成一地血淋淋的碎片再也捡不起来。但不得不说,这句话当时是打动了万行川的。
  “爸,只有这一件事。”万重为的掌心收紧,藏在衬衣里的后背肌肉紧绷,但他说话声音很稳,眼中带着一丝儿子对父亲的敬重和乞求,“妈妈选了您,我也想选择自己爱的人。”
  风大了些,花园里香气扑鼻,然而现场僵立的三个人各怀心事,无心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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