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声音不小,好在陈书齐睡觉死,这等的动静也依旧呼吸沉稳。
“谁发情?”南絮探身,拿着衣架子打向赵鑫床帘,激起浮尘,“你才发情。”
台灯开的最低档,白幽幽的光映亮墙角蛛网,赵鑫嘿嘿一乐,抬手掀起南絮的床帘,挑了几下眉:“哎!”他兴奋异常,“你下手够快啊,这不是才军训完?哪的姑娘啊?”
南絮失笑,也将床帘挂起来:“哪有你这么…”
“不是姑娘哦,”白珂嘴快,说完了才想起要征询南絮的意愿,他猛的将嘴嘬起来,用手不停的拍,“瞧我这嘴哦,这个可以说吗?”
南絮勾了勾唇,不甚在意,他说:“你都说完了才来问我啊,”他也搁下手机,想着有人聊聊也不错,“说吧,话头都到这儿了还能断了不成?”
白珂来了劲,熄了手机,也点亮台灯,大有彻夜长谈的架势。
赵鑫把灯调亮了一档,给南絮打光:“快来说说,你勾搭了哪家小伙子,咱不歧视同性恋啊,咱就是好奇,你俩谁上谁下?”
“什么就谁上谁下?”南絮把灯打开,剜了赵鑫一眼。
“嚯!”赵鑫低声一喝,又把灯怼了回去,“你这么娇羞呢!?合着咱不是娶媳妇儿是嫁姑娘?”
南絮想打人。
那边白珂笑的直锤床,扭头看见睡的正香的陈书齐,他钻出床帘爬了过去,轻拍陈书齐的脸:“小齐齐,惊天大瓜你吃不吃?”
陈书齐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挥开扰人的手,翻身闷头睡去。
“小齐齐诶!”白珂直接掀了人被子,将人一把捞起,“南絮要脱单,这瓜你吃不吃?”
“什么瓜…”陈书齐困得不行,被人这么一折腾鼓了一脑门子气,“我管他冬瓜西瓜南瓜北瓜,你给我滚下去,我要睡觉!”
他不听的将白珂往外搡,回身趴在床上,把脸整个埋进枕头里,这人作息极其规律,到点儿就困,不睡明儿一天都没精神。
屋里静默片刻,白珂爬着梯子下床,上头陈书齐蓦地跪坐起身,惊的他险些没抓稳。
“啥?”陈书齐摸出眼镜戴上,迷离的眼还未曾聚光,“谁脱单?南絮?哪家姑娘啊?长咋样啊?你下手呀咋这么快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南絮听着笑到不行,白珂手一滑,整个人跌在地上,对面的赵鑫也是笑的没了人声。
陈书齐醒了,他们说话也不再压着声,一直聊到天色将明。
南絮好困,日光太烈,刺的他睁不开眼,他踩着路沿石慢慢往宿舍楼深处走。秦屿洲的宿舍在路尽头,满街的芒果树轻慢的荡着风。
秦屿洲没有回信,也不见人影,
南絮忆起昨夜,陈书齐挣出困意,问他:“你真的喜欢秦屿洲啊?”
喜欢吗?好像是,他与秦屿洲相识不过半月,确实暧昧了些,秦屿洲会问他喜好,为他擦嘴,他扪心自问,若是赵鑫他们给他擦个嘴搂个腰,南絮能一脚把他们踹飞。
“喜欢的吧,”他答到,“我没喜欢过什么人。”
思绪飞的比芒果树还要高,南絮扬起胳膊打了个哈欠,眼看着到了人楼下,他掏出手机,秦屿洲还是没有回音。
“小伙子要不要上去找?”宿管大爷见南絮面熟,摆摆手示意他上楼。
“不用大爷,”南絮笑道,“天热,上楼下楼又得出一身的汗。”
大爷闻言笑的爽朗,老花镜滑落鼻尖,大爷索性摘下收紧胸前口袋:“下头有蚊子哦。”
他扭开杯子戳了一口茶,那声音与南秉勋有的一拼,南絮听着亲切。
正午将至,天愈发的热,南絮等人等的有些燥,稍稍一动就要出汗,不动还会招惹蚊子咬。
—你在干嘛?
他有些不耐烦了。
“我晚了我晚了,”秦屿洲慌里慌张的跑出来,撑起伞遮在南絮头顶,“对不起对不起,我收拾了收拾,怎么不上去等我?”
南絮抬头看了看伞,伞上还带着湿痕,遮去了些许暑热,他说:“我怎么知道你这么磨叽?”
他回头看了人一眼,将满目的怨念递过去。不自觉的离得近了一点,他闻到秦屿洲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清幽的檀香味道,并不浓郁,细细一闻,还能闻到隐约的发胶味。
“你搞头发了呀,”南絮抬手摸了摸秦屿洲发顶,硬硬的发丝有些扎手,他想揉一揉,可又怕揉乱人心意,“你咋不穿身西装呢?”
烦闷散了去,他慢下半步跟在秦屿洲身后,不断地揉搓支棱的发。
“西装啊,高中穿腻了,你要想看的话下次穿给你看,”秦屿洲看不见人频频回头,那呼股子玫瑰香只绕在身后,他换手撑伞,箍着南絮的腰将人带向身前。“这可是我精心弄的,再给揉坏了。”
“嗯,”南絮笑弯了眼,“精心弄的,发胶香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约会。”
秦屿洲叫了车,司机靠在车门上抽烟,看着应当是等了有一会儿。
“就是去约会啊,”秦屿洲快步上前打开车门,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上车,吃火锅去。”
言语散在热烈的夏日,南絮只听清了三个字。
“约会啊。”
他脚下一怔,脸上倏地一烫,约会啊,南絮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尽管无名无实,却也让人心底漾着蜜。
“愣着干嘛,”秦屿洲朝他招手,“上车啊,再不走火锅散了。”
“来了。”南絮说的轻快,字字带着笑。
树影匆匆后撤,南絮望着窗外,看着车拐了几个弯出了大学城。他还是不记得路,只认得了几个奇怪的红绿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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