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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璃缩在窗帘后的窗台上。
他一口大气不敢出,屏住呼吸听着房间里的动静。明明听到了嗒嗒嗒、和祁北丞步伐节奏一致的脚步声,下一秒,他又听见脚步声走远了。
再之后,是“嘭”的关门声和房门反锁声。
应璃:?
是走了还是没走?
没走的话,这关门声和反锁声又是在干嘛?
大白天的,应璃居然有些后背发凉。他无意识地搂了搂身上披着的大衣,试图保暖。
大衣的衣摆不偏不倚地挂到了窗帘,带出一阵细微的晃动。他惊恐地瞪大眼睛,还没开始思考“该怎么办”,窗帘就唰地一下——被拉了开。
“找到你了。”
应璃向光,祁北丞向暗。窗帘被拉开霎那,被遮挡住的光尽数朝祁北丞涌来,像天使身上自带的柔光,耀眼得祁北丞睁不开眼。
“——应璃。”
他的漂亮乖老婆好应璃!
应璃语塞:“我……”
尽管他回拒婚约时想得干脆,可真要见到人了,他心里还是五味杂陈,什么情绪想法都有。
这到底是和他同床共枕,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的人啊。
“还要往哪躲?”祁北丞话语中透出不快,“无端端爽约、取消联姻就算了,我这都找上门来了,你还要躲我?”
祁北丞打量着小娇妻的装扮,又开始气了。
可恶,这大冬天的,小狐狸精怎么穿得这么单薄?
肯定是他来得突然,夏氏夫妇急急忙忙地将应璃弄醒后藏到这儿的——连身暖和点的衣服,都没来得及让应璃换!
破矮屋里的暖气也开得不够,他的宝贝老婆如此娇贵虚弱,真被冻感冒了该怎么办好?
气死他了!
“我不能躲吗?”祁北丞的语气让应璃不爽,“祁先生想见我,我就一定得打扮得光鲜亮丽,客客气气地出来接见你吗?”
应璃过分生疏的态度,令祁北丞非常不适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那您是什么意思?”
应璃完全误解了祁北丞。他以为祁北丞的不快、祁北丞的紧追不舍,和祁北丞的过分执着,都是因为不甘心和要脸面!
是他取消婚约的行为,让大男子主义思维的祁北丞感到跌份了。
“您特地过来一趟,不就是要追究我无辜毁约的事吗?没想到我这么不懂礼貌,先是毁约,再是晾着你不见吧。
“行,我向您道歉,是我不够懂事,害您丢脸了。”
应璃愈是细品祁北丞方才的话,愈觉得这样理解是对的。他了解祁北丞,知道祁北丞是什么思维模式。
大男子主义者嘛,最看重脸面和尊严了。
他从窗台上站起身,作势要给祁北丞弯腰道歉。祁北丞手疾眼快,急忙按住美人。
“干嘛?
“我是不爽于婚约被毁,但也不至于这样就觉得丢脸,要特地过来一趟、高高在上的‘追究’你的责任吧?”
“那您想干嘛?”应璃莫名其妙,“我哪里做得让您不满意了,您直说,我改正?”
“你取消婚约让我觉得不满意了,能改吗?”祁北丞捏住美人纤细的双肩不放,“说了这么多,所以你是真的不想跟我结婚啊?
“——为什么??”
应璃:……
“哪有什么为什么?
“你我此前素不相识、素未谋面,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要谈联姻本就荒唐!”
“这样的联姻多了去了,你怎么能用一句荒唐就一竿子打死全部?”祁北丞非常执着,有理有据地反驳道,“先婚后爱知道不?
“这词能被创造出来,就足够说明先结婚再相爱是可行的——有实践论证的!”
“就算有论证,那也只是一部分。”祁北丞执着,应璃也非常来劲,“‘可行’而已,并不是‘百分百可行’。
“我不愿意再花费时间和精力,不愿再消耗我的青春,和一个我不认识、不了解的你,去赌一个成功的可能。”
应璃无意识地说了“再”这个词。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他就差把“我们在一起注定不会幸福”这句话,写在脸上亮给祁北丞看了!
从三年后重生回来的他,已然知道了联姻的后续和结果:是他依旧生活在消极自厌的泥泞里,被不知名的心魔折磨着;是祁北丞并没因他改善大男子主义思维,继续狂妄自大地行着事。
是他对婚姻生活又期待又厌恶,最终承受不住反复的自我拉扯和内耗,选择离婚解千愁。
结婚?
除了夜晚睡觉有人陪,被冷醒的时候有人抱之外,好像也没有再为他带来什么。
“那……”祁北丞咽了口唾沫。
应璃成功将祁北丞说得哑口无言,暂且想不到反辩的论点。
是啊,有什么资格要求应璃赌,让投入大好青春陪他尝试?
他是可以利用权财强取豪夺,但……那样还算是尝试吗?
“如果……”祁北丞还觉得哪里不对劲,却来不及深入细琢磨,“如果我做保证呢?
“我喜欢你,我希望你能给我机会,投以信心陪我放手一试。这样呢,你愿意答应吗?”
激烈交换观点的辩论,忽然调子一转变成了告白。
应璃转变不过来,一来一去地被弄得有点懵。
“哈?”他不懂了,他觉得这个祁北丞好像怪怪的,“你喜欢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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