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骗我?!”萧白舒想起这种种,声线也沉下去。
“你不是知道嘛,”楚欲倾身凑过去一些,“我想从你身上打听洗髓易骨散,既然在你那,你又偏偏不肯给我,我就用了点非常手段了。”
他说这还伸手在萧白舒面前两指一捻比出来一点点的样子:“不这样,怎么好跟你攀上关系呢?不过萧庄主当时果然烈性,宁死不屈。”
萧白舒直直地看着他:“也不是你给我下的药。”
这是个有了答案的肯定,不是问句,楚欲却觉得萧白舒有股压迫感升上来。
白云庄主,该不是要生气了吧······
他心里默默暗念,萧白舒这头就更进一步了。
“你打残了他们,救了我。”
“断了其中三人一手一脚。”
“还废了那个贼首的筋骨,让他只剩一口气而已。”
······
楚欲听惯了被他说卑鄙无耻,突然来这样正正经经地被点名,说些随手相助的事情,颇有些不太习惯。
“这也没什么,顺手罢了。”
他转过头躲开萧白舒的目光:“要不是你晕过去了,我早就把你办了,我只是没兴趣跟晕过去的人玩。”
“那这样骗我,好玩吗?”萧白舒忍着胸膛那股难以排解的情绪问。
他一向有脾气,被点着了就能恨出来,被楚欲被冒犯了,也向来没什么好脸色,能直接发出火来。这回怎么都不能指着鼻子骂了。
楚欲帮了他,救了他,从承州的清风间,到路上为他犯险,甚至夜袭白云山庄拿走了他的玉镯也是。
虽然初见是时阴差阳错替他戴了那支玉镯,可后来都是明知凶险还要跳进去的。
希望那晚是真的这样的荒唐念头,在确定了是骗局之后无与伦比的强烈。
楚欲被他问得难得无话,想说是挺好玩的,又没见过萧庄主这幅好像憋着气的样子,这比平时点炮仗的还难伺候。
今晚这么闲适舒坦的景致,是想要在外面不消停吗?
萧白舒目不转地看了他一会儿,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常,沉默着走了几步,收拾好自己的语气,才说:“这些消息可花了我不少银子,你准备怎么还?”
“这怎么要我还?”
不自在的气氛消散下去,楚欲也如常道:“萧庄主自己要去查,不查不就好了。”
说完便想起来,当初在萧白舒的对影庭里,有一晚收到过放消息的箭。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是蓝绿色的翎羽,银铁暗器,按价钱划分,是超过五千两的消息。
“哦——听风追雨,”他了然道,“萧庄主找他们重金买了消息。”
“······”这回轮到萧白舒沉默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楚欲猛地笑出声来,“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啊?我数数,超过五千两,你的身份,再加上他们接单图吉利的零头,这得六千六百六十六两白花花的大银吧,真吉利,有福气!”
他将六千六百多两银子咬得清清楚楚,一字一字地说给萧白舒听,又道:“白云山庄真是好阔气啊,这么多的银子,我喝酒都得喝上好几夜。”
萧白舒等他笑够了,什么面子也去得差不多了,一个误会而已,没有人能给他一个说法。
楚欲现在这样,更不像能给的样子。
他换言道:“什么样的酒,这价钱只够你几夜?”
“大旗皇城里的清琼霜露,顶好的烧酒。”楚欲回他。
萧白舒:“你这个喝法,活该没钱花。”
“现在不是有你了吗?”楚欲拿手背拍拍他的胸口:“萧庄主这么有钱,匀给我几口酒喝还不容易?白云山庄对下人都这么抠门的吗?”
“清琼霜露,没有。”萧白舒微微侧首看了楚欲一眼,将那双含情灵动的双眸印进眼底:“烟云寒,管够。”
“也不错,”楚欲见好就收,“勉勉强强将就。”
“唉。”过了会儿,他出声轻叹。
“怎么了?”萧白舒问。
楚欲惋惜道:“萧庄主把这么多钱白给人多可惜,给我多好,我给你抹了零头,只要六千两。你不是持家有方吗?这都是雪花白银啊。”
萧白舒不想看他得意过头:“······是我猜的。”
“我只打听了那晚房里有什么动静,隔壁的厢房都住了哪些人。”
“这还能有什么动静?”
楚欲意外萧白舒脸皮这么薄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跟人张口打听这种话:“萧庄主看着严谨,做起事来倒是,挺会找要害的,这会儿不害臊了?”
萧白舒今晚似乎怎么都不受他挑衅,偏过头不予理会,只道:“不是你下的药,我想你应当不会做什么。”
“萧庄主,”楚欲发问,“你这是干什么?在跟我道歉?还是道谢?”
没等萧白舒理出来个合适的缘由,楚欲就先摆摆手:“不管是道什么,都用不着。”
“我有我自己的事情,救你是举手之劳,顺便给自己行个方便,你这么老老实实,还压着火气来谢我歉我,我不自在。”
他轻笑一下:“换做平时,就刚刚那话,你八成已经让我滚了吧?”
以前是误会了楚欲,说过难听话,现在萧白舒想正经点地去看待他,才发现自己的确就是楚欲说的那样,覆水难收,那些话也不可能收回来。
后悔完全不会,只是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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