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筠月依旧敷衍着。灵鹭在此时回到了她身边,要张口说什么,可看见沈从敬在一旁,也只得保持着恭敬的微笑。
宋筠月又看了沈从敬一眼,眼里尽是鄙夷。沈从敬实在是没法再在她面前待下去了,便寻了借口,去一旁了。
“怎么了?”宋筠月问。
灵鹭左顾右盼,见无人在意这里,才低声道:“殿下,消息递不进去,不知为何,竟无人来接应。”
“嗯?”宋筠月一下子紧张起来,这实在是太过反常了,“已经迟了这么久了,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可话音刚落,她便听见殿内传来宫人慌乱的高喊声:“有刺客!”
大殿外瞬间鸦雀无声,在那一瞬间的震惊后,所有人都乱了。禁卫反应过来,忙要闯入靖安殿,可靖安殿的大门依旧紧闭,禁卫也不敢擅动。
臣子们乱哄哄一片,宋筠月好容易缓回了神,看向靖安殿,连忙不管不顾地提起裙子便向台阶上走去。
“殿下,危险!”灵鹭忙唤了一声,挡在宋筠月身前,就要抱住她,想把她拖拽下去。
“那里面是我弟弟!”宋筠月激动地喊着,声音沙哑,“那是我如今仅剩的亲人,是我的亲弟弟!”
她喊着,声音里的担忧与紧张并不是装出来的。她如今虽和宋廷时有颇多嫌隙,但她却没有忘记,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历经了夺嫡之争,见过了太多兄弟姐妹的血,可她终究没有忘记宫变之时,她的弟弟是如何缩在她的怀里寻求着保护。虽然现在的宋廷时越来越讨人厌,可她终究是把他当成弟弟的,不然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忍让。
她虽然讨厌他,却不希望他死。可她却不知道,她的弟弟早在暗地里买了刺客,要除掉她。
她拼命地挣扎着,想从灵鹭手中挣脱,公主府的其他侍女也忙上来帮忙,躲在暗处的沉英也带着暗卫在此刻现了身。
“殿下!”灵鹭喊着。宋筠月还想挣扎,却因着雪天的缘故,一个不小心踩滑了,重重地摔在了台阶上。
“殿下。”灵鹭忙要扶起宋筠月,却听见靖安殿的门响,一抬头,只见殿门正缓缓打开。
宋筠月想起来,可实在是摔痛了,一时竟站不起来。她听见殿门响,便也忙抬头望去,可这一看,她不由得愣住了。
她的小江儿正拿着一把剑,还把剑架在了自己弟弟的脖子上。弟弟脸色苍白,正任由着她的小江儿挟持着向外走去。
“殿……殿下……”灵鹭一时也惊到说不出话来。
宋筠月在那一刹那心中一沉:保不住了。
在公主府内,她的小江儿想要行刺她,可以,反正她的小江儿不会下手,她可以保住她。可如今在这紫崇宫里,她的小江儿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把剑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
这不是公主府内的小打小闹,就算小江儿没杀了她弟弟,她也保不住她了。
“她是故意的,她在故意寻死……”宋筠月喃喃说着。公主府的侍女见了这情形也都大惊失色,却不忘把宋筠月搀扶起来,护在身后。
江藜芦自然也看到了宋筠月,她看见宋筠月打扮一如既往的艳丽,和她记忆中的模样一样,不禁对着宋筠月微微一笑。
还好,她还能见到她的公主一面,此生无憾了。
口口声声说着后会无期,可在见到那人的时候,她心中还是难免悸动。
宋筠月看见那一抹笑,不由得一恍神。在她的记忆里,这是她第一次对着自己笑。她怎么都想不到,她竟会在这种时候看见她的小江儿笑。
她笑起来可真甜呀。
今晨,沈从敬刚刚出门,江藜芦也出了园子。可她却没如约定一般去公主府,而是直奔紫崇宫。她对紫崇宫的熟悉程度仅亚于瀛阳公主府,更何况她正赶在了进宫人多的时候,便轻而易举地潜行入了宫,躲过了宫中暗卫……如入无人之境。
江湖第一刺客,不是浪得虚名,并没有人发现她。
她直向靖安殿而去。当时,宋廷时也正在梳洗,可冷不丁的,一把剑就架在了他脖子上。宫人大惊失色,谁也不知她是怎样进来的,就要喊人,宋廷时也惊的说不出话来。
“若敢喊人,皇帝即刻驾崩。”江藜芦冷冷地威胁着,宫人们便都闭了嘴。
“把殿门关上。”江藜芦说。
宫人们不敢违背,连忙关了殿门。江藜芦这才对宋廷时道:“见过陛下,不知陛下把江月阁的小丫头藏去哪里了呢?”
“你、你是……”宋廷时结结巴巴的,话都说不全了。
“我是江月阁的阁主,”江藜芦十分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是陛下派太傅雇的刺客。”
“太傅他……”宋廷时不明白,为何太傅雇佣的刺客会来行刺自己?
“太傅?”江藜芦冷笑一声,“陛下别想太傅了,他不会来了。”
江藜芦来这里,有三个目的:一是为救成练,成练是她的恩人,不能不管;其二是为挑拨沈从敬与皇帝,让宋筠月往后轻松一些;至于其三……
“你要杀的人难道不是公主吗?”宋廷时问。
江藜芦点了点头,答道:“陛下说的是。只是太傅还说了,他是要给江家报仇。既然要给江家报仇,那陛下自然也不能放过了。”
“江家?”
“是了,江家,前礼部尚书江重山家,陛下还记得吗,”江藜芦面无表情地说着,“就是那个在当年夺嫡之争中支持赵王,还给赵王写了称帝诏书的那一家。”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太傅从前可是江家的门生。”江藜芦问。
“可母后说,当年……”宋廷时说着,却突然警惕起来,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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