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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活(玄幻灵异)——席云诀

时间:2023-02-27 08:58:44  作者:席云诀
  “我或许不能选择自己倾向的爱好,但总能选择自己喜欢的朋友。就像当初我和阿哥一样,交朋友是自己的事,与朋友相处间的感受也只有自己的心能感受到。不需要别人认同。”
  “可梁师兄周师姐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叫他们不高兴。所以,不让他们知道就好了。”
  对纪云镯和司徒名交友这件事,要是问杜若水,他自然也是想反对的。
  纪云镯字里行间提起司徒名的语气,叫他心里添堵、不快、烦闷……再设想那司徒名竟用自己的手摸纪云镯的肚子,约纪云镯和他单独在没有旁人的教室里一起听音乐……胸中拧成一团,酸水简直能倒出一大坛。
  可转念一想,是啊,和谁做朋友,怎么交朋友,本是纪云镯的自由。他要是感到快活,那便……随他吧。
  只愿这司徒名当真是一位益友。
  若叫杜若水判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信里得来的信息终归太浅,他也无从辨别司徒名此人的真伪。
  好在其后的来信之中,纪云镯渐渐也不怎么提起这位司徒师兄了。
  这让杜若水松了一口气。
  他不会想到,纪云镯不提司徒名,是因为他们之间发生了连杜若水也不能告知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翻译自葡萄牙语的“comprador”,指外国资本家在殖民地当地雇佣的管家、经理人。后来直接改为意译的“买办”。
 
 
第21章 
  他和司徒名间发生的一切本就不可能事无巨细尽数倾吐给杜若水——那也太浪费信纸了,做文章也讲究有详有略。何况这人并非那般紧要,只是这当中有几桩却是他有意瞒下的。
  譬如他对司徒名伊始的好感缘于——他觉得这人和杜若水有点像,身形都是挺拔的高个儿,他抬头仰望对方的幅度和看杜若水时差不多。肩的宽度也相近,一样开阔。也有一样墨画似的浓眉,双眸黑如点漆,唇薄如刃。只是杜若水或是小时候在棺材里呆得多了,肤色苍白而没几分血色,司徒名的皮肤是更健康的麦色。二者气质也大相径庭,杜若水沉默疏离,甚至有些阴沉,拒人于千里之外。司徒名慵懒风流,沾染着富贵气,一双眼睛笑起来时泛动涟漪,有波光熠熠……
  纪云镯忍不住想:若阿哥也能到南京读书,更甚往更早前推演,阿哥也生在城里,有关照他的家人,有优渥的家世,会不会也成司徒名这副样子?
  当然,他还是认为阿哥更好。
  ……
  譬如他去了司徒名家做客。
  那次司徒名帮他调试留声机、送他唇膏之后,纪云镯一直牵念着要有所回报,不然总像自己欠了他的,心里放不下这桩事儿。不过他能送司徒名什么?司徒名比他有钱,他看得上的他买不起,他买得起的他看不上。思来想去,不如学从前给杜若水送吃的,亲手给他做一顿饭——他也只有这手艺拿得出手了。哪怕爷爷不喜欢他进灶房,每回他掌勺也能多吃一大碗。只是这回礼显得太古怪太微薄,不知说出去司徒名会不会笑他。
  没想到司徒名听了倒极高兴,说是迫不及待想吃到他做的东西,第二天周末约他到校门口,开出一辆黑色敞篷汽车载他去自己家。周师姐家也有小汽车,每周载她来去,纪云镯沾光坐过一两回,有周家的专属司机开车。司徒名却是自己坐在驾驶座上,纪云镯盯着他瞧,看他把持方向盘的动作熟稔自如,整个散发出一股潇洒的魅力,怪不得合唱团里的女生总爱偷看他。
  这趟开了近一个半小时,从城里驶入郊外的山间,一幢漂亮的二层小洋房坐落在半山腰。
  纪云镯强自镇定,不让自己显得像头一回进大观园的刘姥姥,目光仍忍不住绕着这幢屋子四处巡睃,冒出好奇和惊艳的光。
  周遭的环境清幽,屋里也安静,除了两三个下人再无旁人。司徒名还有意将他们都挥退了,让无事不要进来打扰。
  中午时两个人一起在铺了白蕾丝的餐桌上用了悠闲而安逸的一餐。
  事先司徒名已经吩咐人把厨房的冰箱填满了,纪云镯打开一看,里面许多国外进口的食品他根本不会,甚至连见都没见过。只挑简单的食材做了几样家常小菜,司徒名也捧场地赞不绝口。
  纪云镯赞美冰箱是个好东西,实际上进城后他觉得最好的东西就是“电”,通过它好似魔法一样诞生了许多新奇而便利的器物,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他们村根本没法用电,只怕有条件也用不起。
  司徒名笑道:“那便赞美爱迪生吧。”
  “留声机也是他发明的。”
  纪云镯听了肃然起敬,附和道:“赞美爱迪生。”
  饭后司徒名领他到楼上一间房,房间有学校一个教室那么大不说,最令纪云镯惊叹的是四面环绕墙壁、高抵天花板的乌木书柜,边缘线条呈曲面流线型,几排书柜像连成了一片海浪。每一个书柜都给密密匝匝的书册填满了,这个房间里的书称得上浩如烟海。
  纪云镯看向司徒名,讶异道:“这儿的书都是你的?”
  司徒名先抬起下颌,再略显矜持地一点头,“不错。”
  “你都看完了?”
  “一半吧。”
  “那也很了不起了。”纪云镯赞叹。
  他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师兄平时在学校,难道是有意……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对、对了,‘藏拙’?”
  司徒名挑了挑眉,“你怎么会这么想?”
  “周师姐说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新文学,还说……”纪云镯一时嘴快,抛出一句话后蓦地语塞。
  “周雯君?呵,她和姓梁的看不惯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用你说我也猜到他们怎么诋毁我,”司徒名不以为意,“无非说我是个没骨的废物,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只知道斗鸡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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