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秦初低头看了眼丘瑾宁依旧泛红的脸颊, 语气飘忽道:“要不要去床上, 我是说这样站着你也累, 不如躺下。”
她也累, 左腿没力,仅靠右腿撑着,不仅身体累,心里也辛苦,忍得太辛苦了…
“嗯-”丘瑾宁低低应声,转身到了床边,却不躺下,而是抬眸望着秦初。
秦初呆呆看她,眼前的人唇角紧抿,似是在极力克制,明眸流盼,宛若月宫里冷冷清清的仙子,忽然下了凡,动了凡心。
她迟疑了一下,主动躺倒,双手悄悄紧握。
丘瑾宁是这个意思吧,是让她先躺下吧。
见她动作乖巧地躺好,丘瑾宁紧抿的唇角浅浅一勾,弯下身子。
一时静默,丘瑾宁趴在秦初怀里,片刻后抬头,居高临下望着仰躺的人。
秦初紧张的几乎要窒息,喉咙干涩地咽了一下,心底升起某种隐/秘的期待。
近了,更近了,怀里的人与她长久对视,额头越来越低。
秦初的双手忍不住抖了抖,注视着丘瑾宁慢慢靠近的红唇,丰/润诱人。
就在这是,一只素手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抬到眼前,轻轻落在她的唇上。
微凉的手指抹过唇角,带着一丝难言的犹豫。
“秦初-”丘瑾宁的红唇浅浅吐出她的名字,眸光晦涩,难懂。
“我在,可是情蛊还不安分?”秦初艰难开口,强忍着想要抱紧丘瑾宁这样那样的冲动,死死按住自己即将崩溃的理智。
她好想…
好想要…
想要丘瑾宁-千遍万遍…
丘瑾宁不语,目光复杂地盯着秦初的眼睛,手指无意识在她的唇角上轻划。
秦初难忍心底渴望,不自觉地张口,吻住了在嘴边作乱的手指。
柔软的指腹被双唇抿住,两人齐齐一滞,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丘瑾宁揉了揉她的唇角,红着脸道:“回来时见了二皇子,他说凰女是暮春三月的最后一日所生,让你以后都穿红衣。”
她不想把秦初推进漩涡中心,更不想让秦初为自己挡住那些纷纷扰扰,可是她没得选,二皇子势大,她们尚无力对付,只能暂时屈从。
若是可以,她宁愿站出去的是自己,宁愿就此隐居山野,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丘瑾宁心头发颤,她有时甚至想见一见那个被百姓奉为英明圣主的女皇,她们何其无辜,为君者如何能罔顾子民意愿?
可是她见不到,还差一点,只需来年开春会试,站到殿试之上,才可放手一搏,哪怕以卵击石,哪怕玉碎瓦落。
而在这之前,她只能虚与委蛇,暂时稳住二皇子。
秦初愣了一下,心底一凉,到底还是确定了啊,男主要找的凰女,是此刻趴在她怀里的人,她不愿放手的人。
“好,明日起,我便着红衣。”
她应得轻快,丘瑾宁却心疼,不忍。
“若你不喜,不必理会便是,他们现在应不会轻举妄动。”那些人明明仗势欺人,却还端着你情我愿的幌子,纵使强逼于人,也想落个端方贤达的名声。
世间好事,都让他们占了去,哪有这样的道理。
丘瑾宁沉眸,二皇子冠冕堂皇的样子太惹人厌,可也多亏了他这般假惺惺,给了她时间,给了她机会。
待到来年春日,站到大殿之上,她便要撕开那些人冠冕堂皇的嘴脸。
凰女母仪天下才能使周氏绵遂千年是吗?若女皇也徒有英明圣主的虚名,她倒要看看凰女血撒大殿还能不能绵遂千年。
她绝不允许自己迫于权势,委身于任何男子。
秦初不知她心中所想,安抚道:“没有不喜,着红衣是为了你,却也是为了我。”
事情进展到这里,由不得她不怕配合。
最重要的是做丘瑾宁的挡箭牌,她愿意,心甘情愿。
丘瑾宁心神微震,目不转睛地盯着秦初,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大家口中那个胡作非为的草包,她也是个眼明心明的聪颖之人。
“秦初-”
“我在-”
“秦初-我想-”丘瑾宁垂眸,心底忐忑。
“我说过只要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都可以。”秦初握住她的手指,从唇间移开。
她也想,很想很想…
咚咚咚,房门蓦地被敲响,外面传来紫云嬷嬷急切又担忧的声音:“小姐,您现在怎么样,我找了大夫来。”
绿药这丫头真是不知轻重,小姐身体不舒服就赶紧找大夫啊,找秦大草包有什么用,万一耽误了病情可怎么办。
紫云嬷嬷想到这,又去瞪了绿药一眼。
绿药黑着脸没理她,小姐都说了只要秦大草包在便可,难不成还不听咋地。
罐子也在一旁挡着门:“紫云嬷嬷你太夸张啦,丘小姐好几回喝了酒不舒服,都是我家小姐帮她治的,她俩在房间里待一会,准保丘小姐没事。”
每次都是她守门来着,她家小姐厉害着呢。
“庸医误人,你快闭嘴吧。”紫云嬷嬷心痛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她做过小姐的奶娘,伺候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小姐每次饮过酒就不舒服,实在是失职啊。
“我家小姐才不是庸医,我家小姐无所不能,你才是水仙不开花,瞎装蒜。”罐子不服气,掐着腰理论,她才不闭嘴,她又不是没锯嘴的葫芦。
“你这个胖丫鬟胡说什么呢?”
“说的人话,小姐说了不让进去,就是不能进去,别以为你老,我就不敢动手了啊。”
罐子提了提袖子,两手往门前一拦,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紫云嬷嬷气极:“你还想动手怎么地,你动手试试,绿药给我制住她。”
绿药翻了个白眼,默默后退,对不起,她制不住,胖丫鬟能一个打三个,她不想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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