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真的敢退学去上班,我拒绝治疗!”习父固执地说,“也不会用你挣来的一分钱。”
习隽野脸色又沉又冷,“你不能这样,我走了谁照顾你?!”
“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习父说,“医生说的你也听到,我不是明天就要死了,以我现在的身体素质,至少还能活五六年个,我这么大个人了还需要你照顾?我这几年辛辛苦苦培养个大学生,到头来就是让你放弃学业去上班挣钱的?!”
习隽野有自己的坚持,习父也有自己的执念。
他们都是为了对方好,关系却降至冰点,无法沟通。
习隽野的压力挺大,高考都没让他这么烦心过,被习父偷偷买了一箱酒在房间里喝,一想到医生说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就只能活五六年的话,他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擒住一样,又酸又痛,窒息又难受的喘不上气。
夏季的夜晚潮湿又沉闷,天空闪过惊雷,雷声滚滚而至,很快大雨冲刷着窗台,打湿了习隽野的书桌。
以往下雨习隽野都会关窗,今晚却没有,他喝着啤酒,看着漆黑的雨夜,头一次在这种夜晚盯着天上的闪电看。
一下下昼亮的白光撕破天空,犹如一个狰狞的破口,要沉静的城市毁灭。
习隽野维持着看天的姿势很久,直到脸上出现了小虫子爬过似的痒意才回过神,抬手一摸,居然是流下的眼泪。
他眨眨眼,眼睫湿润,更多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习隽野愣住,他是个大男子主义的直男,接受到的理念是男儿有泪不轻弹,男生哭就和下跪一样,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
他赶紧用手擦了擦脸,可是手中的水渍越来越多,眼睛越来越湿,它们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流下,很快打湿了这个面庞。
习隽野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的内心明明没有情绪波动,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拿着易拉罐儿的手微微颤抖,偏偏倒倒地起身要拿纸巾擦脸。
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来电人是妈妈。
这个时间点是晚上十一点,习母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点上给他打过电话。
习隽野的眉心一跳,咽了咽唾沫,接通电话。
他没来得及开口,听到的是习母的哭声。
“妈?你怎么了?”习隽野的不安扩大了,太阳穴跳,心脏也开始加速。
“轰隆———”震耳的雷声响彻天际,犹如恶魔在咆哮。
习母在那边哭了好一会儿才控制住情绪,哽咽着说:“儿子,妈妈现在在医院。”
习隽野现在听着“医院”二字就反射性的神经紧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好像染上艾/滋了……”习母崩溃的哭泣,声音带着强烈的颤意和惊惧。
闪电划破苍穹,骤然一瞬的光线照亮了习隽野惨白的脸。
习隽野冒雨赶到医院时,习母坐在椅子上还在哭,双眼又红又肿,看到儿子后更加绷不住,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想去抱她,又顾忌着自己大概率染病的身体,只能强忍着和习隽野保持距离。
HIV的传播方式习隽野比习母更懂,他径直来到她的身边,过来的路上衣服打湿了,身上滴着水,每走一步都在瓷砖上留下脚印。
习隽野的剑眉紧蹙,眼眸幽黑,散发着冷气,“确诊了吗?”
习母摇头,抽泣地说:“刚检查。”
习隽野忍着情绪,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习母忍了忍,崩溃地捂着脸,嚎啕大哭,“那个畜生,他是个同性恋。”
第13章 【凋零】
习母离婚以后一年后就再婚了,她是个浪漫主义,渴望爱情、期待婚姻,是一个想把平庸的日子过出花朵的女人。
当初和习父离婚的主要原因是习父在婚姻里不解风情,当现实遇上浪漫,很多事情的观念会有很大的分歧,争吵越来越多、习父对她的耐心越来越低,最后终于在离婚这点上达成一致。
这位后爸习隽野见过几次,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儒雅绅士,说话温温柔柔的,吃饭的时候非常体贴,会帮习母剥虾、倒水,很细致地照顾她。
习隽野对这个后爸谈不上喜欢,但他对妈妈挺好,习母脸上的笑容不断,是面对习父没有过的。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家庭和睦,可是离婚也是不能改变的事,习隽野把自己的失落和伤心藏起来,当着他们的懂事儿子,如果妈妈真的能找到幸福,他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可事实却狠狠地给了习母一个耳光,把她打蒙了,也打傻了。
习母坐在椅子上痛哭不止,“我……的车出了问题拿去修理厂了,我就……开他的车……”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被掩藏的真相总有曝光的一天。
习母在车上找充电线的时候发现了盒子里的避孕套,本来没有多想,可是她却也看到了型号。
她老公一向是用中号,可是这个避孕套是大号的。
一旦在心里留下疑影就会想尽办法地弄清楚。
习母又在车上翻找了一阵,除了这个东西没有任何可疑物品,可是女人的第六感来的莫名又精准,始终觉得不对劲。
于是她把目光放到行车记录上,镜头对着外面可以看到路况,车内也会有录音。
本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结果这一看不得了。
男人的喘息、呻/吟、浪/叫充斥耳道。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老公在别人身下婉转时能发出如此难以置信的呻/吟。
“爽不爽?”陌生的声音低沉又喑哑。
她听到自己老公说:“爽……嗯……再用力……”
“我和你老婆相比,哪个让你更爽?”
“当然是你了。”她老公闷哼一声,然后是唇舌交缠的接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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