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禾没听明白,“谁是榜一大哥?”
“就年级红榜上每回占第一个那个,名字三个字……”李丰泽想了想,脏手摸过自己的板寸头,“咱们两班球赛跟你配合特默契那个后卫。”
“周牧一?”朱鸣涛对年级红榜第一这几个字十分敏感。
李丰泽说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字,又说上次碰着周牧一了,他告诉李丰泽沈卫国不准串班,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还好吧,沈哥虽然每次会说,但也没明令禁止。”
“感觉他不像是会多嘴管这种事的人。”朱鸣涛说完又自己反驳自己,“不过谁知道呢?”
三个人天上地下瞎聊了一通,球场上有人下了要换李丰泽上去,聊天就此结束。
结束聊天后,陈禾赶紧把这进步却依旧丢人的试卷揉到校服外套的口袋里。
“我感觉他自从上次球赛误伤你后脾气都好了不少。”朱鸣涛说:“估计回去自我反省了一阵儿。”
陈禾也这么觉得,一副感慨人生的语气说:“人总是要有点变化的嘛。”
朱鸣涛原本想酸几句,但站在原地一愣神。
愣神的功夫陈禾已经走出去了几步,朱鸣涛看着他手插兜里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一些这人小时候的事。
是啊,人总是要有点变化的。
陈禾就变了很多。
他小时候脾气跟炮仗似的,有仇当场就报,爱跟人吵架,还吵的都不是自己的架。
陈禾家的店开了好些年,楼下一百米外不到是菜市场,再往边上是商铺。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吵架,严重点的能发展成打架斗殴。
陈禾小时候正义感太足了,要管东家的米面馒头,还要管西家的酱醋油茶,见不得老人家受欺负,见不得隔壁卖烧烤的姐姐被醉汉言语骚扰。周围学校多少总有些恃强凌弱的事,他也要去管……
好像天地间就他这有杆秤,能评判是非好坏,就他是小法官,这地球没了他就不转了似的。
就这么一个脾气不好还爱管闲事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也变得顾全大局,点到即止,能跟李丰泽一笑泯恩仇了。
事情每分每秒都在发生,像把锉刀,把人修磨成如今的样子。
至于都是些什么事,或许跟陈斌辉有关,或许是陈禾爷爷重病去世,也可能陈禾慢慢长大知道心疼他妈了……
成长的进行过程大多不是主动,而是被迫的。
“人总是要有点变化的嘛”这种话被自己的好兄弟说出来其实有点心酸,朱鸣涛想。
这想法酸酸涩涩,好在风一刮就都没影了,朱鸣涛跑过去问陈禾等会儿吃什么。
“去我家写作业呗。”陈禾说:“请你吃外卖,我上回发现一家卖泡菜的店,他们家面皮特好吃……”
朱鸣涛觉得都行,但又觉得每次他俩在一块都只写那么一会作业然后就一块玩游戏机了。
“诶,我说……”朱鸣涛不知道怎么的又想到这一茬,“我怎么感觉周牧一对你挺不错啊。”
陈禾停了下来,掏出手机想约辆车。
“是吗?可能我比较讨人喜欢吧。”陈禾蜷起指节蹭了一下自己鼻头,看起来挺得意,“他确实对我挺不错的。”
第17章 少年悸动
期考一共两天,除内容以外完全按照高考的模式安排,第一天考语文跟数学,第二天理综和外语。
为了防止舞弊,一中选择增强相同考场考生间的竞争,于是按照上一次的月考排名划分考场。
陈禾短时记忆不错,他跟宿舍的人都起了个大早就把语文笔记翻出来跑去考场的走廊那背。
一堆人都在背,也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能记住多少,或许心理安慰大于实际作用。
陈禾跟田帆互相抽背了几个成语解析,发现大家都记得乱七八糟。
陈禾安慰自己背不住就算了,统共也就十分不到,他又不是因为缺了这十分才考的七十。
田帆记完一轮开始跟陈禾打赌说哪两个必考。
“你就没猜中过。”陈禾不客气地说。
田帆气急败坏地说:“等会儿要真考了你就哭吧。”
陈禾懒得理他,捧着笔记本从昨晚就搬到走廊的桌上跳下来,想到边上去看。
这会儿周牧一刚好从走廊那上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
大家都在走廊上拿着书备考,这条走廊属于五楼前三个考场的人,大家都是年级前90名,多少看重成绩。
这会儿霸榜第一多年的周牧一过来了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参与轰动的人无非分成两批:
排名距离周牧一近的那一批人嫉妒占比偏多,并且总有几个暗地里觉得自己也没比他差太远,说不定有朝一日一号考场上那张桌子就是自己的。
排名距离周牧一比较远的人心态就有些类似于追星,崇拜、艳羡,觉得自己能考进一考场跟大佬呼吸同一个教室的空气很荣幸。
“你今天到得挺早。”周牧一说。
陈禾扬了扬自己手里的笔记,“八点就开考了,我临阵磨枪呗。”
周牧一没说什么,他把陈禾带到天台上吃早饭。
保温桶是灰色的,一共三层,一层放粥,一层水晶包,一层是切好了的水果。
“你这不是学校外面那条街买的吧?”陈禾坐在天台的台阶上,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记成语。
周牧一说是在那买的。
陈禾听完笑了两声。
“笑什么?”周牧一问。
“得了吧,我又不是没上那条街买过东西。”陈禾翻了一页书,然后看向周牧一,“我初中就在一中读的,初中那会儿没自习,那条街快被我吃遍了……哪家铺子卖粥舍得切这么大块的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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