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没说过他签过眼角膜捐赠协议。”乔谨盯着他,问:“我眼睛里的眼角膜,捐赠人是谁?”
路评章看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动,就连语气都没发生变化:“这个医院不会说。”
“你知道吗?”乔谨问。
“问这个干什么?”路评章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乔谨重复了一遍问题:“你知道吗?”
“你如果想知道的话,”路评章说,“我让助理去查一下。”
他伸出手想拉乔萝卜谨起来,但是乔谨微微退后,避开了伸过来的手。
“你真的不知道吗?”他维持着那仰靠在后的姿势,异常冷静地说,“是路柏杨,对不对?”
路评章无声地跟他对视。
乔谨扛着威压,片刻后之后才别开脸:“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路评章沉沉问。
“没有必要的,路总。”乔谨的心又开始跳起来,沉闷的,郁塞的,压抑的,令他的头也跟着眩晕起来。
路评章伸手摸他的脸,这次他没法再躲开。
滚烫的手指在乔谨的侧颊上揣摩两次,然后向后扣住了他的后脑,使他被迫仰起头。
“我也猜一猜。”路评章盯着他的双眼,还有因为不适而蹙起的眉。
他没说自己猜什么,而是在审视过后,头也不回地冲门外的尹秘书道:“去把付霖啸带来。”
“站住。”乔谨呵斥道,“跟他没关系。”
“有。”路评章笃定道,“仅凭一张照片还有余风的口述你根本不会相信,你一定会去查。你的朋友只有付霖啸认识医药系统的人,你肯定找了他求证。”
乔谨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想把后脑上的手拉掉。
“伪装的很好,乔谨。但凡你有一点犹豫和不对劲,我都会直接去找余风或者小常。”路评章不为所动,“但是我太了解你了。”
乔谨松开手,转而去拿桌上的手机。他解了锁,然后当着路评章的面拨付霖啸的电话。
铃声刚刚响起,付霖啸就接通了:“小乔?”
乔谨“嗯”了一声,眼睛盯着路评章,“从现在开始,每天早晚九点钟给我打电话过来,我等你。”
付霖啸察觉到了对面剑拔弩张的氛围,呼吸停顿了一下,飞快道:“好。”
乔谨无视后脑加重的力气,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回宽大的办公桌。
“威胁我?”路评章审视着他。
“我当然有这个资格。”乔谨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付霖啸如果不在了,那你的‘眼睛’,也就不在了。”
路评章看着他,豪掷千金的淡定和杀伐决断通通见鬼去了,对尹秘书怒道:“现在就去把付霖啸给我请过来。”
他两步越过办公桌,一把将乔谨拉起,反手将他双手往身后一扣,拦腰提着人就往外走!
桌上的资料被碰掉了,凌乱散到地上,但是两人谁都没理。路评章一脚踹开了办公室的门:“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让眼睛不在。”
他发起火来是非常骇人的,但是乔谨已经过了最初畏惧的时候:“你敢,路评章!”
路评章嗤笑了一声,冷着脸道:“今天回家就把你绑在床上,蒙起眼睛,一日三餐找人给你喂饭。你看我敢不敢。”
“放开我,”乔谨一路被带出公司,下台阶时被他的手臂在胃上垫了一下,脸色都白了。
他挣扎起来,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愤怒:“我不是路柏杨,你不能用限制你弟弟的方法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路评章冷笑一声,并不跟他争辩,而是不容抗拒地把他扔进车里,紧跟着,自己也坐了进去,“嘭”一声关上了车门。
第19章
自从那个叫乔谨的年轻人搬到他家里去之后,路评章经常性的坐立难安。
他已经减少了去外地出差的频率,也推掉了相当多的一部分应酬,却还是无时不刻想回家。
一天下午,秘书带着心理医生进来,路评章起身,主动坐到了沙发的对面。
那是一个阳光很好的傍晚。
心理医生坐在沙发上,把厚厚的外套脱了叠放在一旁,微笑着说:“路先生,下午好。”
路评章看了一眼时间。
心理医生也跟着看了一眼:“你有些着急,是接下来有什么行程吗?”
“没有。”路评章说。
心理医生点点头,似乎非常信任他。
路评章沉默了片刻,主动说:“我最近很焦虑。”
心理医生没有出声询问,只是完全无害的坐在对面,耐心地望着他。
片刻之后,路评章才在安静中再次开口:“我总想回家,一旦离开家里,就没有安全感。我分析认为是乔谨的原因,他眼睛里有路柏杨的眼角膜,我总是把他当成路柏杨。”
心理医生没有打断他。她每个星期来两次,知道他焦虑所在,但是不能直接道出。
因为路评章极度自负,他只允许别人在他划定的范围内进行‘交涉’,而不能‘插手’。
路评章道:“他前段时间想出去找工作,我让他到公司里来当我的助理可以吗?”
“当然,那是您的自由。”心理医生说,“不过,我建议您询问一下乔谨的想法。您为什么想让他当您的助理呢?”
“这样我就能每天都看到他,不然我总是分心,想要回家。”路评章果然很焦虑,表情已经开始不耐烦,“在家里的时候也一样,我睁开眼一定要确定他的存在和安全,不然什么事情都没办法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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