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怎么办。”乔谨余光扫了一眼车内的手机,时间刚过八分钟,“不然让路总先离开,等他走一百米远,我就松手,怎么样?”
保镖死死瞪着他。
乔谨额角挂着血,催促道:“快点决定,你的侯老板坚持不了太久。”
侯务德脸色发黑,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软软地垂挂在车窗上,这个时间已经不用乔谨用力,他只需要抓着安全带,侯务德自己就会把自己吊死。
保镖狠了狠心,咬牙答应了:“好!”
手下人放开路评章,路评章摇晃了一下,望着乔谨。
“走啊。”乔谨皱眉催促着他。
路评章张了张嘴,就在此时,那保镖刹那间扑向前,一拳打向乔谨的脑袋!
变故陡生,此时乔谨哪怕把玻璃片切进侯务德的脖子里,挨一下都再所难免。
保镖也知道正常人这种情况下只能松手去保护自己的要害,因此才敢如此凶猛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路评章骤然暴起,同他一起扑向乔谨。
他露出的皮肤上有多处擦伤,右手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角度僵硬着垂着,这种时候他每动一下胳膊上都会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谁也不知道这一刻他爆发出来了多大的力量。
“咚”一声,路评章率先抵达,扑在了车窗上。保镖如铁般的拳头紧随其后,夹着劲风呼啸而至。
保镖拼尽全力,一击砸在了路评章的后背上!
乔谨失声道:“路评章!”
路评章低下头看他,汗珠从他额头沁出来,脸色也跟着苍白下去。
他在乔谨的视线中咽下去两声咳,撑着车门的肩膀微微发着抖,皱着眉露出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笑来:“没事,别怕。”
乔谨眼角瞥见那保镖上前,立刻把手里的玻璃朝下摁,鲜血呲一下拥出来,保镖的脸色立刻变了。
“后退,”乔谨在路评章同车窗露出来的夹角缝隙中,冷冷注视着他又把手往下压了压,重复道,“我说,后退。”
“别,”保镖身上被吓出来的汗并不比路评章的少,闻言立刻退了一步,“冷静,不要动手!”
其余的保镖反应过来,纷纷围住这里。
乔谨面不改色,审视着他们,问路评章:“能开车吗?”
路评章又笑了一下,用完好的那只手去摸他额角干涸的血迹。
乔谨皱了皱眉:“上车。”
“上不去了,”路评章强撑的力气用尽,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再也撑不住,跪到了地上。
“路评章,”乔谨把身体往前探了一些,紧接着就被路评章摇头制止了。
“你怎么样?”乔谨望着他。
路评章仰起头,望向他的眼神中狠戾的一面被他强行驱散,仅剩下温柔:“我脊椎受伤了。”
乔谨刹那间连呼吸都忘了,他眼中浮现出孤注一掷地震怒神色,不等付诸行动,路评章就问:“如果我下半辈子瘫痪了,你愿意推着轮椅带我出去吗?”
乔谨怔怔望着他,浑身都在发抖。
“不用去太远的地方,公园,或者小区楼下转一转,透透气就行。”路评章就着跪下的姿势,缓缓问,“你愿意吗,乔谨?”
“这都什么时候了,”乔谨盯着他,“你还说这种……”
“愿意吗?”路评章打断他,寻求着答案。
他脸色实在太苍白了,就连平时稍暗的唇上也没有一丝血色,沁出来的汗已经把他的发丝濡湿了一层,但依然能看出平时习惯于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姿态。
乔谨俯视着他,路评章继续追问:“愿意吗?”
乔谨沉默半晌,咬着牙点了点头。
“愿意。”
路评章一点都看不出来正在遭受巨大痛苦的模样,虽然他仍旧没办法爬起来:“好,这是你亲口答应的,在场的人都是见证。”
如果侯务德此刻还清醒着,想必会破口大骂,因为他带来的保镖们就是这样一副表情。
眼下双方对峙住了,侯务德生死不明,路评章确定重伤不能行动,保镖不敢上前,乔谨也不敢松手。
但是拖下去对乔谨没有丝毫好处,路评章需要立刻去医院。
侯务德是唯一的筹码,一旦保镖发现他根本不敢弄死侯务德,那局势就会立刻被打破。
就在保镖蠢蠢欲动之时,远处几辆车开了过来,车身上印着‘麻雀传媒’几个大字。
乔谨眯起眼,松开手,安全带自动收回原位,侯务德应声落地,脸色乌青地仰着头靠着车身坐在地上。
被勒过的脖子紫黑交错,上面的伤口还在冒着血,如果他再晚松开一分钟,恐怕真的会被乔谨勒死。
侯务德带来的人匆匆上前架起他,用衣裳捂住了那脖子上骇人的伤。
‘麻雀传媒’的车停下,那车门唰唰全开,从里面争先恐后地跑出来一大群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而来。
领头的保镖转头望了一眼,吃惊过后,眼睛看向路评章。
那意思非常明确——万一将来侯务德没死,那有路评章在手,也有个交代。
“这种时候了还不快跑,”乔谨双手脱力,从车窗上垂下,掌心手指上到处都是勒痕,“侯务德已经自身难保了。”
乔谨攒了两口力气,下车守着路评章,怕他们冲动之下真的将路评章带走。
他不允许任何人抢走路评章。
路评章想伸手抓他的手,指尖只是一动,乔谨把手主动塞到他掌心里,护主狼犬一般戒备地盯着前面的人。
记者们蜂拥而至,一边跑着一边咔咔一顿拍。
保镖们被这阵仗吓了一跳,有点懵的互相对视一眼,都在诧异路评章为什么叫来的人不是打手而是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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