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引川知道井良没醉。场地里开始播放起新郎新娘的视频和照片,主持人热情洋溢地说着台本,另一桌亲属席哭得稀里哗啦,而他们这边,却醉得七荤八素。
“井……”
话刚出口,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就凑在井良旁边,险些将谢引川从椅子上挤下去。男人显然是喝高了,喷薄出的口水和酒气混撒在桌案边,。
谢引川变了脸色,悄悄挪了挪位置,他正想要从这桌上逃到另一边,忽地听到一句话。
“井哥……井哥什么时候给我们找个嫂子啊?”
寸头男人的一句话引起桌上七零八落醉汉的共鸣,纷纷附和起来,情绪激动地甚至拍起桌子,开始脱衣服。
谢引川突然停下来,他隔着人头,一眼就看到井良眉毛上的疤痕。
很短又很深的一道。
井良讪笑一声,桌上的人越闹动静越大,眼看着就要把作为新郎的周河源引过来,连忙举起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姿态。他声音被酒气熏泡的有些醉意,音调却不高,吐字清晰,半点没有撒谎的意思。
“很快,很快,一定办一场比今天更大的酒席。”
他这样说话时,谢引川最容易将每一个字摩挲进耳朵里,细细探索。
少年抬头时,看到周河源正巧站了过来。他神情有点说不出欣慰,转身之间,又叹了口气。
谢引川突然张了张嘴。
他看着被汇聚在人群中灌酒的井良,忽地眨了眨眼,趁着周围无人在意,拿起酒杯就一口闷进了嗓子眼里。
崭新又辛辣的酒气涌上眼睛,谢引川瞬间剧烈咳嗽起来,酒气像是吊在林子中的夺命锁,遏着他的喉咙与眼睛,费劲眨眼的同时,眼泪也跟着挤出。
肺里,胃里,喉咙里,每一个地方火烧火燎,谢引川咳着,竟忍不住想要呕吐出来。他脑袋晕眩,眼前发黑,身体慢慢脱离了椅子。
“能听见吗?”井良眉毛拧着,似乎有点不耐烦。
“……能。”谢引川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知道面前是熟悉的人,他手上脱力,被井良一把抓了起来。
“帮我跟周河源说一声……正好……我有点事先走。”
井良的声音模模糊糊,谢引川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天旋地。胃里灼烧的东西也转换了流向,像是一条火蛇般四处乱窜,疼得他眼泪都要出来。
“张嘴。”
井良的脸在面前放大,他轻拍着谢引川的后背,声音却有点烦躁。
“催吐会不会?”
“会……”谢引川的手根本提不起劲,手指刚伸进嘴里就很快又拿出来,尝试两次,辛辣烧着的酒气涌上来,冲撞在眼眶上,眼泪一个劲流出来。
谢引川满脸泛着异常的红,眼泪和鼻涕交加,他越着急,手指越不停使唤。
井良关上手机,捏起谢引川的脸。
视线能看到的脖子上,起了密密一层红色的凸起,摸上更是发着烫,似乎有进一步发起的趋势。
井良一手抓着谢引川的下巴,他顿了顿,伸出手指压住了少年不安分的舌头。两根手指很快便塞在喉咙间,井良的表情有点奇怪。
谢引川挤出眼泪的同时正发出嗡嘤的抽噎声。
短暂的一刻,井良突然意识到谢引川真的只有十六岁。
井良一皱眉,手指便硬塞进谢引川的喉咙间,他手指向下压,谢引川的五官突然皱在一起,牙龈发酸,挣开井良的手,一股脑呕出来。
厕所里的味道和胃内容物混合在一起,熏入鼻腔与脑中,谢引川像是要把胃和肠子一起通通吐掉,腿也发软,吐到最后只能吐出酸水。
卫生间里只有他们俩人,谢引川吐完,又在水龙头下洗了很久。
哗啦啦的水声一直响着,少年的咳嗽声不断穿过这里。井良手上残留着那种胆战心惊的发烫,他攥了攥,发烫的触感即使碰到手心也毫不示弱,像是谢引川一样。
“想偷偷喝酒,挑个我不在的时候。”
井良抬腿就要走,谢引川却没动。
“不想去?”
井良问得很淡,不带感情。
酒席上的喧嚣即使在这里也听得见,杯酒交错的洋溢着喜庆而欢快的气氛,人人脸上满是笑容,推杯交盏间也是幸福的交谈。
谢引川不是不喜欢婚礼,只是不喜欢那里的井良。
“嗯,我有点不舒服。”他声音还没恢复过来,谎言却已经不再发颤。
谢引川没去看井良的脸。
“……走吧。”
井良走回来,弯腰看着谢引川,眯了眯眼,“以后别这么喝。”他视线扫过谢引川脖子上渐渐褪去的红色凸起,认真地说了句。
“会死的。”
谢引川像是只听见了前半句,他磕巴了下,心虚着却壮起胆子问,“你不去……婚礼吗?”
男人的轻笑声像是看透了什么。
井良又伸手捏了捏谢引川仍有些泛红的脸,“撒谎要从一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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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老师,很菩萨
第11章 十一 坏孩子
胀大的东西塞进身体里,疼痛与欢愉感交织刺激着大脑皮层,男人低下头,正对少年那双迷蒙又晦涩的眼睛,似乎要说什么。
“……操。”
井良睁开眼,身上部位的异样感像是梦境的映射,清楚提醒着他梦里的内容。
他梦见谢引川在……操自己。
屋子里悄无声息,井良花了一会儿功夫才把呼吸调整过来。床单上印着一团濡湿,贴着皮肤所在的地方发凉,不大的床上怎么躺都难以继续。
身上燥热一点点开始褪却,裸着上身的井良借着月光,点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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