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雷声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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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辆车,他们去了城西的郊外。”警察指着调出的监控说。
陈阳:“能查出车牌号吗?”
警察摇摇头:“查过了,车牌号是假的。”
陈阳皱着眉头,看着不断驶过的车窗外的景色,手紧紧攥成拳。杨阅阅扶着他的肩膀,无声安慰着他,眼里同样带着担忧。
沈乔一遍一遍来回看着那个监控,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暂停在了一分十二秒,那是任冬迎正在跟车主说话的时候,沈乔看着车主带着口罩隐藏在车内阴暗处的脸,突然道:“我认识他。”
“什么?”
“他是以前陆之远家里的司机,在陆家很多年了。”
“陆之远?”陈阳知道,这是任冬迎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人。陆家原本在A市也很出名,结果一夜之间就宣布破产,这事还上过新闻。
“他绑架小迎想做什么?!”
沈乔盯着电脑屏幕的脸色阴郁,他隐隐想到一种可能,沉声道:“我们得赶紧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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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铺天盖地打在头顶的树叶上,剩下的顺着缝隙打在任冬迎脸上。
他背靠在一棵巨大的树后,陆之远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
“你为什么不能试着接纳我呢,学弟。”他轻声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六年前就是。”
任冬迎从胸腔里缓缓呼出一口气。他的双眼现在已经习惯了夜视,朝前方看去,全是一望无垠的树木和脚下泥泞的泥土,除此之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而不出三分钟,陆之远就能找到躲在树后的他。
他已躲无可躲。
任冬迎闭上眼睛,他的声音因为剧烈的行走而微微发哑,低声道:“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来恶心我了。”
陆之远的声音一顿,很快就循声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他的目光紧紧落在那棵树上,仿佛要透过树干看清躲在背后的那个人。
“你根本不是喜欢我。你只是为了利用。”任冬迎平淡地说。
“我喜欢你。”陆之远毫不犹豫地说,“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现在就带你走,我们去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任冬迎顿了顿,“你不怕丛星泽找到你?”
陆之远闻声沉默了下,然后冷笑一声:“我怕他?
“我只会向他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他淡淡地说。
树后的人突然轻笑了下:“你抓我,就是要拿我去威胁丛星泽。你怎么知道他会听你的。”
“他会的。”陆之远语气有些复杂,“我知道,因为他就是个随心所欲的疯子。”
任冬迎的笑敛了些,他低声道:“这倒是没错。”
“你知道我脸上这条疤是怎么来的吗?”陆之远突然说。
“你离开的那年,他准备出国的前一天,他来找到我,用刀片划的。”
陆之远永远也忘不了那天。
高瘦挺拔的少年找到他,轻而易举地就把他打倒在地上,他甚至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愤恨地看着少年一脸平静地蹲在他身前,将指尖的刀片捏在手心里,最后落到他的脸上。
锋利的刀片划破皮肤,有血珠渗出。
丛星泽就这么平静地,在他脸上划了长长一道,临走的时候,他说:“表哥,以后每天看看自己的脸,不要再胡闹了。”
“我会一直看着你。”
他是在威胁他。
他一个即将要离开的人,有什么资格,竟然在临走前还来威胁自己?
陆之远愤恨地握着他的手腕,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像丢垃圾一般扔下自己,转身离开。
后来陆家当然很生气,甚至一度差点停掉两家之间的生意往来,无论是明面上的还是背地里的。但是A市毕竟还是丛家的家业更大一些,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只会让别人从中得利,最后还是丛盛答应让利三分,这件事才渐渐过去。
“我真后悔,等你从冰岛回来后一直没有去找你。”陆之远说。
“我当时怕你看到我脸上的疤会厌恶。”
任冬迎戳穿他:“你只是害怕丛星泽报复你而已,跟我无关。”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还有,无论你脸上有没有疤,我都不喜欢你。”
陆之远的呼吸一下子粗重起来,他突然笑了:“没关系,现在不喜欢,以后日子长了也会喜欢的。”
他不再浪费时间,抬脚朝那棵树后走过去。
就在陆之远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任冬迎突然自己从树后走出来,在他愣住的那一瞬间,任冬迎突然伸出手,手里的玻璃碎片狠狠朝他劈头划下去——
陆之远反应很快,偏了偏头,那原本要落在他头上的玻璃碎片偏离航道,在他的右脸疤痕旁边又划下重重一道。
陆之远怔怔地抚上争先恐后流出血液的侧脸,眼神彻底暗了下来。
任冬迎喘的很厉害,他顺着无穷无尽的树木一直跑,汗水混合着雨水从额角流下,腿和手心已经痛的麻木,他只管朝前一直跑,没有回头。
陈阳应该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他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只要再拖延一点时间,还需要一点时间......
任冬迎这么想着,却没看清脚下的路,重重踩进一个很深的水坑当中,身体倾斜,就在快要倒下的时候,身体突然被一个炽热有力的手臂接住。
任冬迎身体僵了僵,猛然抬头,看到一个本不应该在这里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
丛星泽低头将他扶起来。他的头发、脸颊都被雨水打的湿透,薄唇紧抿着,身上的黑色外套触感也是一片湿濡,裤脚和鞋沾满了泥点,像是在这片树林里走了很久。任冬迎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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