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皮卡丘。”
钟源家来了不少人,高二理科1班的同学终于全员聚齐了,大家感慨不已。
叶然明显感觉到大家看她时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开学分班已经两个月了,她头一次主动和同学们打招呼,场面比较尴尬,她说完“你好”,对方说一声“叶神好”,就没有下文了。多亏了身边有个自称“交际花”的女朋友帮她周旋。
“你才来几天,怎么跟他们混得这么熟?”角落里,她低声问女朋友。
“你还好意思问我。咱班总共就这几个人,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连人家的名字都没记住?”女朋友轻叹一口气,“我家叶神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叶然无言以对。
自我封闭的这一年半,她确实不曾认真看过周围的人。她以为她能在与世隔绝中修炼出铜筋铁骨,从此百毒不侵、无坚不摧,直到白浔来了她才承认,自己依旧很弱小,连女朋友一半的勇气都没有。
“得亏了你不擅长社交,要不然,就凭你这小脸蛋,早被别人抢了去,我以后只能天天以泪洗面。”白浔眯眼一笑,用食指勾住叶然的下巴,“啧啧啧,这么好看的嘴巴,得咬一口才行。”
撩人不分场合,坏丫头!
叶然神迷了几秒,尽力恢复镇定,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大家看着呢,收敛点”。
“哟,被发现了。”白浔边说边转过身,一脸淡定,“你们在玩什么?加我一个。”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都在猜测,刚才她俩那恶霸调戏良家小姐的姿势是什么情况?
要说吃瓜,还得靠猹。
“老大,快解释一下,众目睽睽,你在搞啥?”
“且,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我搜刮到了叶神的把柄,一点小小的威胁,咳咳,不是,简单做了下信息交换,不成敬意。”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不公平,因为顶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即便某人在信口胡扯,大家也不会怀疑她。很快,同学们又闹成一团。
只有钟源走去叶然身边:“没事吧?”
“没事。”
“你俩太让我摸不着头脑了。都是学神,强强联合多好,摒弃前嫌就这么难吗?”
叶然回答了“不难”,但声音不足以盖过钟源自顾自地聒噪。
“照我说,你俩就应该各退一步,往后携手并进,一起为胜蓝创造辉煌。你知道育达今年的高考战绩比咱好吧,我就咽不下这口气,区区一个育达,它凭什么?”
区区?叶然瞅了一眼身旁的傻子。
胜蓝和育达,是本县数一数二的高中。高一入学前,她本来准备去育达,但姥姥不同意,原因是,那边实行封闭式管理,学生只有在周六日才能回家。姥姥说,一家人要天天见面才行。
育达的教学水平和胜蓝不相上下,英语能甩胜蓝一大截。去年她参加英语竞赛,晋级决赛后被大家簇拥着恭喜,才知道那是五年来胜蓝第一次有人能从一众“育达人”中突围到决赛现场。
最后一场考试,辛琥和英语老师孙锐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稳定发挥,但很不幸,那天她恰好生理期,肚子痛得受不住,中途离了场。为此,辛琥在班会课上像默哀一样表达了惋惜。
某人居然用“区区”一词,叶然觉得这货分明是嫉妒加泛酸。
她笑了笑,没接话茬,就听到猹问:“什么把柄?说来听听。”
图穷匕见!本性难移!
“你猜。”她说。
“校规上写了,在寿星面前,必须毫无保留。”
身旁有个神经病,叶然不想搭理他。
猹在她这里吃不到瓜,就跑去霍霍另一个当事人。
叶然见白浔絮絮叨叨了半天,还时不时瞄她一眼,就摇摇头,意思是,别再胡编乱造了,再玩下去,当心舌头打结。
她走过去,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靠近阳台上嘴碎的两人,便听到钟源说:“那就这么定了,元旦节目让她上。”
这才11月中,文娱委员已经张罗起元旦的事了,还是在自己的生日会上,如此为公忘私,敬业精神可歌可泣!
文委一转身,就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你怎么神出鬼没的?”钟源立刻推着叶然离开,“你俩不能凑一块儿,要干架也得分场合,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老班也住在这个小区。”到客厅,他给同学们使眼色,“叶神也想玩,你们别让她输得太惨。”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叶然被迫学会了扑克牌,还输了十几块钱。五毛一局,把把输。很明显,这帮人合起伙来整她。她眼神向女朋友求救,女朋友视而不见,和另外两个女生凑在一起看韩剧去了。
饭菜好了,家长功成身退,校长出门前,被几个男生硬拉回来灌了两瓶啤酒。
“你们吃好玩好,零食不够就打电话,我马上拎上来。”
“恭送校长,校长慢走。”大家异口同声。
叶然羡慕钟源有这样的父母。
宋樱向来优雅得体,不常陪她玩闹,叶盛川连家都不怎么回,更不可能和她打成一片。倒是杨佩陪她玩过几次,但杨佩这人,抛去私生活不谈,她依然一言难尽。
最近几天,看着白浔,她偶尔会想起杨佩,然后脑海中会浮现出白佳仁,再然后,她会反胃,吐得天翻地覆。
白浔担心得不得了:“再去查查吧,咱换一家医院,多找几个专业医生问问。”
“没病查什么查?我缓缓就好了。”
她把脑袋靠在白浔的肩上休息,心想,心里生了疮,疮口化了脓,多吐几次,把脓血吐干净,就好起来了。
晚上回去的路上,白浔一蹦一跳:“怎么样?今天玩得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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