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检讨自己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一面捏捏女朋友的脸颊:“我一直都是你的啊,怎么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被看穿了心思,白浔冷哼一声:“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自信了?我向来对自己信心十足。”
“对对对,我的女朋友如此优秀,是我太不自信,总是患得患失,生怕哪天惹你不高兴,你就不要我了。”
“知道就好。我可是这世上最最......”很多个“最”后,白浔才接着说,“懂你的人,你得珍惜我。”
“好好好,必然要珍惜,我又不傻。”
叶然渐渐凑近,恍惚间眼前闪过杨佩的脸,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恨意,她尽力忍住,靠近,再靠近,敲门声响起,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她长叹了一口气。
“我去把那臭小子胖揍一顿。”
“我也去,三金弟弟就是一根搅屎棍。”白浔跳下床跟了出去。
赶在新年前,姥姥给家里每个人织了一条围巾,有白浔的,叶然并不意外,但有沈云的,全家人都很意外。
“着什么急?你又没见过小龙女,瞎操什么心?”宋鑫扭扭捏捏接住东西,嘴上说着嫌弃,笑意却从眼角流了出来。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叶然白了一眼口是心非的表弟一眼,心想,这货要是稍微不那么嘴欠,也不至于天天接受鸡毛掸子的“赏赐”。
白浔也准备了礼物,她手笨,织不出漂亮东西,就给大家每人买了一份。当然,给叶然的,还是她亲手做的荷包。绣功和当年相比毫无长进,但当她把东西放在叶然手心时,却对上了一双泪眸。
“这是我收到的最最......好看的礼物。”叶然说完,她刚要说“你喜欢就好”,就听到她改口了,“不对,是第二好看。”
“什么意思?”她顿时不高兴了。最好看和第二好看之间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只要“最”,不要“第二”。
可几秒后,她又转怒为喜,眼泪汪汪的。
叶然从枕头下取出了初三那年除夕她送给她的荷包。一个粉色小三角,还坠了一条粉穗子。
“不是说丢进垃圾箱了嘛。”
“笨蛋才信这种傻话。”
“存心要给我惊喜是吧?哼,我也有惊喜。你送我的那双手套,你睡着后我把它捡回来了,就在A市我的衣柜里,等咱俩回去过年的时候,我拿给你看。”
“我不回A市过年。”
“可你去年就没回去了。”
“这里才是我的家。”
气氛有些焦灼,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死寂了下来,白浔挤出一丝微笑:“好吧,那我也不回去。”
“你想回去就回去,不用为了我留在这里,A市毕竟有你爸妈。”
“好吧,让我再想想。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先不讨论这些事,明天放假咱俩要干嘛?新年第一天,得好好规划一下,开个好头。”
话题虽然被岔开了,但房间里的气氛并没有好转。
叶然在桌边翻书,白浔在趴在床上看手机,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都头一次感觉到,即便双方距离不过咫尺,但中间隔着某个欲言又止的秘密,却好像彼此远在天涯。
凌晨三点,被低低的啜泣声吵醒,叶然拍拍小哭包一耸一耸的肩:“又做噩梦了?别怕,我在呢。”
“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要么现在就把话说清楚,要么咱俩分手。你自己选。”白浔说。
第26章 26
秘密就适合烂在肚子里、带进坟墓里,有些话,一辈子都不能说。
中考前,5月10号,在叶然的记忆中,那天的夕阳比往日更红,它像一个滴血的伤口,被赤裸裸地挂在天上,无遮无拦,饱受欺辱。
那天是周日,她写完作业想约白浔一起出去压马路,电话没人接,便跑到她家去找她。
五天前杨佩和叶盛川的烂事并没影响她们的感情,她们商量好了,大人的恩怨与她们无关,她们还是彼此最好的朋友,谁都不能把她们分开。
她按响门铃,开门的不是白浔,而是浑身酒气的白佳仁。
他说白浔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让她进屋去等,她就走了进去。
对白浔的父母,因为从小熟识的缘故,她从不设防。然而那天,和以往憨厚朴实的形象不同,房门一关,白佳仁就“疯”了。
他把桌上的空酒瓶用力摔向地面,赤脚从碎玻璃上走过,在橙色地板上留下一长串血脚印,嘴里还一直骂着杨佩和叶盛川。
叶然吓坏了,她意识到不能继续待着,就急忙去拧门把手。可房门上了锁。她无计可施。眼看白佳仁一步步向她走来,她急得直拍门。然而,英雄救美的桥段,只存在于故事里。
那天,白佳仁揪住她的头发,像拎拖把一样把她拎进了卧室。最开始她还在反抗,直到听到一声粗暴的“负债女偿”,她吓得泄了气。
大约半个小时后,房门打开,白佳仁裸着下半身出去了,杨佩站在卧室门口,像木桩一样,面无表情。
她从地上捡起衣服,手抖得不行,半天没把扣子扣好,杨佩走来帮她。
“你会把这件事说出去吗?”
“会,我会报警。”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报了警,同学们就会知道这件事,你以后在学校里怎么办?”停顿了好久,杨佩说,“叔叔喝醉了,他不是有意的。”
上次听到杨佩口中蹦出“醉酒失误”,还是五天前她打电话让白浔回家睡觉,白浔不肯,她解释说“妈妈和叶叔叔都喝醉了,不是有意的”。
酒真是个好东西,可以把散发着腐臭的罪恶掩盖得如此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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