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微显饱满的嘴唇,粉粉的,像海棠花瓣的颜色。
清秀的脸庞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欣长纤细的身材,如空谷幽兰一般,气质出尘。
孟栖不忍打扰这幅美景,却又抑制不住心底那汹涌而出的渴望。
他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隐隐的执着,隐含丝丝不舍,还有一抹柔肠寸断的刻骨情意。
孟栖的薄唇被自己咬得发白,指尖也因过分用力而颤抖。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程木深缓缓睁开眼,却又被阳光晃到微微失了神。
孟栖募地放松身子,脸上扬起笑意,“阿深,可是我吵到你了?”
程木深眯了眯眼,看清来人后,也随着扬起笑容,“无妨,我只是小憩一下。”
孟栖便迎着阳光,向着程木深走了过来。
程木深眨了眨眼。
第一次觉得孟栖的耀眼并不止局限于容貌。
第一次发现,孟栖在状态不错的时候,一举一动,哪怕是只走了两步路,竟也会散发出这种炫目的气势。
“阿深,我给你带了阳春白雪糕,你尝尝?”
程木深晃了晃头,压下心里这股奇怪的悸动,起身走向了桌案。
采音打开食盒,里面是一块块儿方方正正的糕点。
程木深直接伸手过去,从食盒里捞出了一块阳春白雪糕,放进口中细细咀嚼。
孟栖的眼神随着那只宛若白玉的手一路向上,最终落在了唇边。
“还可以。”
闻言,孟栖笑道:“阿深喜欢便好。”
“临简你来的正好,昨日我看了你的那些药方,结合着这几日钻研的医书,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孟栖轻轻点头,“你只管问便是。”
程木深随意拍了拍手,将手上的糕点渣拍了下去,又起身拿了一本医书回来,转而坐到孟栖身边,示意他看。
“你的药方我看了,确实都是些补药,没什么问题。”
孟栖迷茫地看着他,“那阿深的意思是...”
程木深指向那本医书中被自己用毛笔圈出的字上,“你从小到大喝的这张药方中,有一味黄芪。”
采音首先表达了不解,“先生,黄芪不是补气养血的好药吗?”
程木深轻轻笑了,“没错,以蜂蜜炮制后的黄芪,可滋补中气,益卫固表。”
“不过,”程木深又将医书向后翻了几页,指着另一排字说,“像你这种先天孱弱,阴虚体虚的人,食用黄芪只会进一步耗损体内阴液,助长体内热邪,对身体无益。”
孟栖怔然道:“阿深的意思是...这张药方我不能喝...”
程木深叹了口气,“目前看来是这样的,这个药方是谁给你开的?”
孟栖呆呆地望着他,“是...是宫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医,孙连庆孙太医。”
程木深皱起眉头。
太医开的...
那应该是无碍啊...
怎会连孟栖不适宜喝黄芪这么浅显的药理都不知道呢...
“你这药方喝了多久了?”
孟栖强颜笑道:“二十年。”
程木深手指一下一下扣着桌案。
二十年。
采音说,孟栖现在的身子比起小时候已经好了很多。
若那味黄芪真的有问题,孟栖的身子应当一天比一天差才对,不可能一天一天变好。
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自己不明白的地方。
看来还需要细细观察和钻研。
程木深并不觉得,自己仅仅看了几本医书,便能质疑当朝太医的医术。
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想到这儿,程木深决定先给自己留条退路。
“临简,我这些天尽量研究出个药方,到时你喝喝看。”
孟栖似乎很是开心,那双张扬的凤眼显得更加夺目,“好。”
“对了,你母亲的风寒如何了?”
听到这话,孟栖眸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寻常风寒罢了,不用几日便可自然痊愈。”
“只是..”孟栖的语气忽然变得犹犹豫豫。
程木深眉毛一扬,“怎么?”
“父亲说正巧现在府内有个郎中,便不用去外面寻郎中来了。”
程木深“......”
府中有个郎中?
说的是自己吧?
没错吧?
“晚些...父亲或许会差人来请你过去为母亲诊治...”
程木深心头涌起一阵愁云。
自己恐怕无法在孟府安心为孟栖治病了。
既有这个身份在这里,恐怕孟老爷日后也免不得要寻自己。
去,自己不愿。
若为徐氏诊治出了什么岔子,难保徐氏不会得理不饶人。
不去,恐无法继续在孟府生活下去。
真是个令人烦闷的抉择。
见程木深脸色不太好看,孟栖也低下头去,嗫嚅道:“阿深,你若不愿去....我...”
“没有不愿,我既是为你而来,便不会将你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程木深沉沉地叹了口气,“若不去,恐怕你也会被牵连。”
孟栖猛地抬起头,眸中的光亮刺眼,宛若星辰坠落,“当真?”
当真是...
为我而来?
可程木深没听出他的话外音,只是失笑着回道:“那是自然,我总是答应了采音,会陪着你的。”
孟栖没有回话。
他的眼中似乎蕴含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只一眼还无法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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