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孟栖哽咽着,重复着,“我爱他,爱了他千年,等了他千年。”
采音鼻子一酸,忍不住随着他一起落泪,“大人...”
“我只想着,该如何留下他,该如何减轻我这千年来的思念。”
孟栖肩膀颤抖,“可我却自私到只想着自己,从未想过,这些事情从一开始,便与他无关。”
“现下我也胆小到,只敢送他回去,甚至不敢再同他多讲一句话,我当真是...”
“大人...别人不知道,但属下知道。”采音扶着孟栖,回到桌案前,抹了抹眼泪道,“您这数万年,唯独对司命星君一往情深,若您未曾知晓他是神仙,恐怕会在那奈何桥等上万年。”
孟栖失魂落魄地盯着桌案上的那盘阳春白雪糕。
采音继续道:“无论您想做什么,属下都会遵从。”
孟栖转了转眼珠,一声苦笑,“下去吧。”
采音犹豫着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带上门离开了。
孟栖抱起那盘阳春白雪糕,挪动着僵硬的步伐,躺回了榻上。
瓷盘被放在软枕上。
孟栖蜷缩着身子,将头埋进软枕内。
眼泪浸湿了那袭丝绸。
第99章 陈王大婚
永成八年,四月二十八。
前右相孟合远嫡子孟栖,通过殿试,成为当朝状元,继任了孟合远的丞相之位。
同年七月,徐氏病重,撒手人寰。
同年八月二十四,陈王陆千大婚,名满蒲国。
孟栖坐在轿中假寐,道旁行人的窃窃私语一字不落传进了脑海。
孟府连遭变故,成了整个蒲国的探讨对象。
外界传言,孟栖克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又克死亲生父亲,连继母和继弟都接连去世。
迟早整个孟府都会被他克死。
一干二净。
孟栖烦躁地蹙起眉。
徐氏死的也很突然。
会试之时,孟均也去了。
只可惜他只勉强拿到了一个举人。
在那之后,徐氏的身子便开始每况愈下,每日与药相伴,最终也只撑了三个月。
她死后,孙连庆被发现,在谭乡老家自缢而亡。
与此同时,那位无所出的妾室袁氏,自请出府为孟府祈福。
去了京中郊外的仁安寺。
青灯古佛,度过余生。
孟栖现在,是支撑着整个孟府的主心骨。
孟府里现下只剩两位姨娘,和孟栖的三个弟弟,一个妹妹。
偌大的孟府,也变得凄凉了起来。
孟栖将将在朝中,上了第一个朝。
那左相李堂,看向他的眼神都能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倒是那个小皇帝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还叫他早些回去,莫忘了陈王的大婚。
孟栖揉了揉眉间,坐在轿内不发一言。
半年的时日这么快便过去了。
这半年来,孟栖没有一日不在想着那个人。
那个光风霁月的人,笑起来很好看的人。
虽然天界只过去了半日不到,但凡间的时日本就无法同天界相比。
程木深虽只在凡间待了三月。
但孟栖本能的觉得,孟府处处是他的影子。
空气中甚至都是他的味道。
这个人就这么在心里扎着根,想拔也拔不掉。
若是用力拔,疼得只会是自己。
思念飞速蔓延。
哪怕街上走过一个穿着白衣亦或蓝衣的人,孟栖都会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可是不可能是他。
他已回仙界了。
八年都不会醒。
“阿正。”
轿外的阿正立刻应声,“大少爷!有何吩咐!”
实际上阿正之前唤他丞相。
但孟栖不喜这个称呼,愣是要阿正改了回来,继续唤他大少爷。
“王爷的大婚...礼送过去了吗?”
“已送去!”阿正顿了顿,问道,“大少爷,您不去了吗?”
孟栖没说话。
是。
自己不想去。
那种场合,去了也只会徒增伤感罢了。
“回府。”
“是...”
轿子在门口停驻,孟栖大踏步走进孟府,西院,程木深曾经住的房间。
自从将他送回去,孟栖便一直住在这里。
谁知将将打开门,竟然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云牧。
“大人,”云牧单膝下跪,十分恭敬,“属下前来,是想请您赴玉安一趟。”
“本王没有兴趣参加你们的婚事,”孟栖摆了摆手,“蒲京至玉安有足足一日车程,本王没时间。”
“大人!”
云牧忽然抬起头,狡黠一笑。
“有个人想见您。”
孟栖一愣,“何人?”
“您去了不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云牧便当场消失。
孟栖则愣了好一会儿。
谁想见自己?
陆千?
不太可能。
两人刚刚还在朝中见过。
玉安会有什么人认识自己?
罢了罢了。
既然如此,便走上这一趟。
当散心了。
明日便是八月二十四,自己现下便得动身了。
“采音。”
采音垂首,“大人。”
“你同我去玉安,府中事务,交给孟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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