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宿砚干脆点头,“她说她就是想见见那个人。”
邵含祯皱眉,明显不信。宿砚反而笑了笑,把小叉子转了一圈,放下,继续道:“其实我反而理解了,有时候那个轴劲儿上来了可能就是这样,你看傅一斐。”
邵含祯还是有点半信半疑,不过,宿砚是亲口说过系厄人多少性格都有点奇奇怪怪。他“嗯”了声,便听宿砚又说:“她还告诉我一件事,傅龙华的剪刀有继承人。”
“哦。”邵含祯点头,愣了半晌,抬头,大惊道:“什么?”
他把桌子底下的狗吓了一跳,人和狗都看向他,宿砚抿了抿嘴,“她很确定地告诉我傅龙华绝对有继承人。因为两人虽然分道扬镳了,但一直还有联系。陈茵茵说傅龙华比她大十来岁,也算半个长辈了,她逢年过节会打个电话过去。傅龙华一家搬来关州后,她主动打过一次电话给陈茵茵,当时有亲口提到过她见到自己剪刀的继承人。这些年陈茵茵隔段时间就会想起来,就要打听,都成习惯了。”
邵含祯脑袋立刻就转过来弯儿,脱口而出道:“那只能是那个……瞿小渠了吧……”
可是,傅龙华的剪刀分明还放在烈士陵园她的龛位里。
邵含祯顿时有种不安预感,他看看宿砚,宿砚低头揉着狗耳朵,没有再开口。这让邵含祯不安感更盛,他站起来去拿手机,“得打电话跟傅一斐说一声吧。”
虽然已经半夜,邵含祯还是给傅一斐打了过去。对面半天才接通,邵含祯依旧开免提,把宿砚刚才讲的事情转述过去。说完好半天傅一斐那边都在沉默,邵含祯满怀忐忑地看了眼宿砚,宿砚抿着嘴,刚想开口,傅一斐突然说:“其实我要到瞿小渠的联系方式好几天了,但没联系她。”
“为什么啊?”邵含祯下意识道。
傅一斐很快便答说:“不知道。”
宿砚接说:“不搞清楚这件事你可能要想一辈子哦。”
邵含祯看看宿砚,傅一斐口气烦躁道:“你们两个为什么半夜又在一块儿啊?”
宿砚毫不客气道:“我们是情侣。你心烦别拿我们撒气好吧。”
邵含祯哽住,傅一斐那边又沉默了几秒钟,口气有些尴尬道:“那先这样吧,不管怎么说谢谢,挂了。”
两人对视一眼,没话说了,洗漱睡觉。
毕竟这事不管怎么说还要看傅一斐决定,邵含祯本身也不是爱多想的性格,隔过几天就给抛在脑后。转眼立秋都过了,天气是不见凉快。手风琴咖啡的冰淇淋每年卖到八月底就结束,出伏后宿砚连着吃了好几天冰淇淋,他喜欢吃跳跳糖口味的,邵含祯总是给他留几个球。
他吃的时候会眯眼睛,邵含祯看着,觉得日子就这样过也挺好。
关州是个四季分明的城市,出伏后气温渐渐凉爽。最近常常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天气很快变得舒爽凉快许多,需添外套。
三中开学了,这天下大雨,店里生意一般。客人点的单上完后许优优就在柜台后面发呆,邵含祯坐在折叠玻璃窗下的桌前,把窗户往回收了收,防止潲雨。窗外经过了一个迟到的学生,披着雨衣蹬自行车,额头前的刘海都被淋湿透了。雨衣随着他蹬车的大动作上下翻飞,露出三中的校服。邵含祯回头看看时间,这个点儿,他再晚去会儿都要下午放学了。
许优优走过来,放下一杯热拿铁。上面的拉花是只小熊,她在邵含祯对面坐下来,“喝点热的吧,春捂秋冻。”
“春捂秋冻是那么回事吗。”邵含祯无奈片刻,端起来喝了几口。坐窗户旁边是有点凉,偶尔几缕冰冷的细雨丝落在脸上。两人不由都看外面,远远见到一个个子不高的女人打着伞往这面走。外面风大,那把伞倏地被吹翻成一朵花,女人踉跄几步,有些狼狈地扯着伞柄。
两人同时站起来,许优优道:“我去帮帮她。”她边说边小跑到门口,从伞桶里抓起大黑胶伞,邵含祯给她推着门。许优优撑开伞跑出去,跟女人说了两句话,帮她撑着伞,女人一面点头、似乎是在道谢,一面把自己的伞折回来。
没想到,两人打着伞一起回来了。女人进门还在连连冲许优优道谢,把伞插进伞桶里捋了捋头发。许优优摆手,把她引到一张桌子前坐下,顺带就点好了单。邵含祯看看她,也走到柜台后面帮许优优出单子。许优优站在咖啡机后面轻声说:“等人的,下这么大雨估计得等半天吧。”
邵含祯又扫了眼女人,虽然衣袖刚才有点被淋湿了,但穿着得体,又不是太休闲,不像约会或者见朋友,恐怕是不太熟的人。他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没想起来。
许优优上完餐品没几分钟,门上的风铃又响了。两人站起身抬头,宿砚正在收伞。许优优立刻又坐下,邵含祯还站着,那边宿砚走过来到柜台前,他才小声说:“下这么大雨你不回家又跑来干什么。”
“来见你啊。”宿砚笑眯眯道。
许优优嘴里发出怪声,一脸被酸到的表情。宿砚的衣袖也被淋湿了,他顺手把外套脱了,回头扫了眼店里。邵含祯想着他这样是挺有“老板娘”的气质,便顺着他的目光看,两人刚巧和还在等同伴的女人对上视线。她似乎在瞧宿砚,有些尴尬地收回了视线。
正常,以宿砚的长相,别说多看几眼了,盯着他一直瞧也是常有的事情。两人对视一眼,宿砚歪着头想了想,突然说:“瞿小渠。”
“啊?”邵含祯一愣。宿砚下颌微微冲女人的方向扬了一下,又道:“瞿小渠。”
第一〇九章 ·约定
宿砚的说话声很轻,那边桌前的女人显然没听到,低着头抿了口咖啡喝。她听不见,邵含祯是听得一清二楚,张着嘴偷瞄了几眼,越看越眼熟,好像真是!
那段录像毕竟只看过一遍,又是许多年前的,认不出来情有可原。宿砚记性好得不得了,竟然一下子就发现了。邵含祯伸手把宿砚拉到柜台里,又去摸手机。这会儿许优优也发现了,把凳子挪开小声说:“认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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