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问了,你觉得她会说?”季培风摊手,“这不是担心她的状态嘛,自从出车祸后,她就有些不对劲——你没有对比可能看不出,反正挺让人在意的。”
郑亭林往火锅里下菜,听着季培风唠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车祸后傅令君变化有多大她确实看不太出,但自己情绪变化这么明显,身边却没一个人在意。
傅令君和季家亲人的关系真让人羡慕。
她有些走神,没注意季培风的话,直到对方的筷子敲了敲她的碗,不耐:“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对不起,我在想傅令君最近的事。”郑亭林从善如流地找到借口。
季培风原谅了她:“她最近还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吗?”
“和我一起登台演奏算吗?”郑亭林问。
“当然!”季培风提到这个反应不小,“你那件礼服还是我托运的呢,我收到请求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竟然也会干这种闲事。”
“……这样啊。”说起这样,郑亭林想起自己欠了傅令君不少,几次惦记着要回礼都没了下文。
“你现在到底还拉不拉小提琴?”季培风把关注点转移到了她身上,“我记得你小时候挺有名的,这几年没什么音信了,还挺可惜的。”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直往郑亭林心窝里戳,偏偏又都是大实话。
“没什么好可惜的。”郑亭林垂眸敛目,不愿多提。
季培风瞥了她一眼;“你那时候多大年纪?在国家大剧院的演奏可真是惊为天人,难以想象是啊,一代后浪推前浪,我们家老爷子都说不出意外你就是未来小提琴界的领头人了。”
郑亭林倍感意外,语气微妙:“你们听过我演奏?”
“当然。”季培风理所应当,轻笑起来,“我们家可有你的头号乐迷在。”
郑亭林扑哧笑了出来:“那真是我的荣幸。”
季培风喝着饮料,漫不经心地瞟了眼她,道:“你的演奏会,我们家令君可是一场不落。”
咕噜的火锅冒泡,郑亭林夹菜的动作一顿,抬头:“是傅令君?”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傅令君说听过她音乐会的场景,怔住:“我还以为是开玩笑。”
季培风放下可乐,双手交握:“看来你真的不了解她啊。”
郑亭林低头扒着酱料碗里的几根菜:“我们现在是好朋友。”
季培风闻言大笑起来,确认似地回味:“好朋友?”
像小孩子一样,郑亭林一阵窘迫,季培风若有所思点头:“好吧。”
“那傅令君的好朋友,我可以不可以再请你帮个忙?”季培风撑着手肘,忍着笑意看她,“帮我劝她回京城,去京大看看,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找到她。”
郑亭林想要拒绝,但对上对方眼神时,到嘴边的话又迟疑起来。
傅令君说过她不喜欢京城。
可江城远不如京城,傅令君终究不是这池中之物。
她想起对方总是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孤零零的身影,心中不是滋味。
“好吧。”郑亭林吃人嘴软,答应下来,“我只能说试试。”
“她会听你的。”季培风却相当笃定,揶揄道,“毕竟是你的粉丝。”
郑亭林只觉得头疼,咕哝:“我早就不拉琴了。”
“你比当年的我有天赋多了。”季培风收起不着调的态度,正色,“再考虑考虑吧。”
郑亭林这回没有果断拒绝。
她盯着看似偶遇的季培风,怀疑起对方去江城实验中学的真实目的。
……
回到傅家时,天色还早,谭雅平问她去哪吃的晚饭,被郑亭林敷衍地应付过去。
上楼后,书房难得没人。
“傅令君?”郑亭林张望喊了声,楼下谭雅平正好上来,压低声音:“令君有些不舒服,回房间睡了。”
郑亭林意外,想要追问,却被谭雅平一个噤声的动作打断,跟着进了自己卧室。
“郑清说下午又碰见你了。”谭雅平直入主题,“说什么了?”
郑亭林一阵头疼,这几天发生的事几乎是几个月的爆发,她想装鸵鸟继续逃避现实,但问题已经跳到了她面前,根本无法忽视。
郑清、施斐、谭雅平……一个接一个都让她感到心力交瘁。
“还能有什么,让我回京城。”郑亭林趴在桌上,眼睛合上。
谭雅平倚靠着桌子站着:“你自己怎么想的?”
“不想。”郑亭林已经重复了无数遍,但得不到想要答案的大人们不厌其烦地问着,总抱着一些不知道哪来的期待。
“你真的不考虑回去?看看现在,你学业补不上,小提琴也落了这么多,以后还能有什么出路呢?”
谭雅平一副要和她促膝长谈的姿态。
郑亭林看都不看她:“我会对自己的决定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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