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给他补给好水!”
“哎…”
这话你自己不能说吗…
卓娜悻悻收回手,转身裴望卿已经稳稳停在她身边。
“吁——”
裴望卿用腕上的绷带擦了擦汗,秀白的脸上红的有些瘆人。
卓娜赶紧拿起水,“来”
裴望卿闭上眼咕噜咕噜下腹,这才觉得清醒过来。
“裴公子,您不需要太担心,长珂是娜仁最温顺最灵性的马,可汗将他训教的很好。你只需保持今天的状态,必能夺得魁首”
裴望卿微微翘起唇角,摸了摸马头的鬃毛,双眼不经意环顾四周。
没有人影
自他出来训练后,白日再也没碰到过那人。晚上回去这人也未回帐篷,只是安排了侍女给他松弛身体,直到他入睡后才隐约感受到这人的气息。
裴望卿抿着嘴,轻咽了口口水。
他们两个之间实在糟糕,他摸不定这人心意,又不敢坦白自己,只能不停周旋在原地。
娜仁三年,他考虑甚多,实在不敢轻易袒露。
若是心意并不相通,他与顺安处境将会如何?大梁又会如何?
他无法想象,更无法承担。
如今这场假成婚,他也无力探讨结局如何。
就让时间给他们答案吧。
裴望卿重重呼出口气,面上浮出一抹释然的笑,拉起缰绳又朝远处奔去。
而在帐篷一隅,那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在目送他远去。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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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秀在即,裴望卿经过那么多天的训练,脸上已经晒掉层皮。原本该有些黝黑的脸庞却更加白嫩,滑溜溜像是刚剥好的鸡蛋。
只是这鸡蛋肿的有些滑稽。
“嘶——”
裴望卿小声吸着气,侍女吓的立马停住手里动作。
裴望卿尴尬的咧了下嘴,他一男子被这脸上的晒伤弄的娇滴滴的,实在是不像话。
“我自己…”
“先退下罢”
裴望卿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威严的声音打断。
来人除了少步还有谁?
侍女微微垂首,将手帕放在一旁便悄然退下。
裴望卿不动声色背过身,作势歇息。
少步捏着手帕,在案前稍稍踌躇,便大步走向床榻,柔声说道:
“本汗看看你脸上的伤”
“无碍”裴望卿闭着眼,语气带着些赶客意味。
少步身型微微一顿,站在那有一丝无措。随后想起什么,转身拿上羊脂膏,在掌心捂热成水状,轻轻抹到裴望卿脸上。
“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裴望卿原本屏着气,听到这话却突然怒火中烧,猛的睁开双眼直视这人。
“如若我未能夺得魁首,该如何?”
这句“如何”不知问的是谁,两人四目相对,都妄图从对方眼睛里找到答案。
“没有如果”少步张了张口,闷闷憋出这句话来。
裴望卿气蓦地一下没了,他跟这人纠结这个作甚。既然是为了收编巴林而假意成婚,这人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两人又无言语,裴望卿沉沉哼出一道气,有些疲惫。
他与这人总是如此,话说半句,不敢再越线一分。
让他如何交付心意…
少步抿着嘴,瞄了一眼裴望卿的脸色,继续将脂膏抹在另一侧,默默开了口。
“明日赛马切记以安危为主”
“上马时检查下肚带是否系紧,马鞍是否平稳”
“每过一刻钟就检查一次,如若有意外发生,及时退赛”
…….
少步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技巧没说一句,退赛倒是说了一堆。
马儿冲进树林,退赛。
马儿受惊无法控制,退赛。
马儿不听话,退赛。
只要有一丝与性命沾上边,那就退赛。
裴望卿努了下嘴,憋着嘴角笑意,心里又是不成器的像吃了蜜一样。
“你怎的如此像老婆子”裴望卿眼睛眯开一条缝,睫毛在眼睑处洒下一片阴影,招人怜爱的很。
少步清了清嗓,默默将手擦拭干净,没有作答。
“既然如此担心我安危,为何还让我参与选秀”裴望卿逼问道。
少步愣了一下,转而又默默拿出几个方枕垫在这人腿下,细细揉捏起来。
裴望卿身体不受控制的僵硬,只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嘀咕。
“不参与选秀你怎会与本汗成婚…”
这话声音实在太小,裴望卿努力辨认,也只能依稀听清“选秀”“成婚”。
这听见与没听见倒是也没什么区别。
少步一手握住跟腱,一手托着腿腹,眼睛紧盯着小腿上淤青的痕迹,轻声道:“你身体绷的太紧,现在慢慢呼出一口气”
裴望卿照这人说的做,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心中郁闷烦躁也像是消失在空气中。
帐内唯有烛火燃烧的滋啦声,裴望卿望着帐篷上的萤火虫出神,悠悠开了口。
“若是巴林提前收编,可汗能否提前放我回大梁”
烛台的灯芯草烧完发出啪嗒一声,搭在腿上的手迟迟未有动作。
裴望卿攥紧被褥,却没想眼皮越来越沉。就在他意识混沌时,帐内才闷闷传出一道声音。
“大梁不及娜仁半分好”
“…何况本汗还在娜仁”
裴望卿轻笑出声,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裴望卿就已经装扮好。少步神情严肃,亲自将腕带给这人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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