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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华眉头一皱，仗着张广全在身边，她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对着林琅轰苍蝇似地一挥手：“让开！贱种！”
林琅依旧没动，只垂眼盯住张秀华的脸，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张秀华见他没什么反应，胆子又大了几分，将袋子挡在身前，迈步要往门里挤，就在这时，她眼前有什么东西倏地一闪，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她耳朵几乎要聋，当即吓得一激灵，抬眼一看，只见林琅一拳锤在门板上，横在她眼前的手臂青筋暴起，迸溅的木屑擦过张秀华的脸，她的脸登时白了，惨叫着转头便逃，手中的兜子落在地上，门前滚了一地鲜红的草莓。
第十一章 落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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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华偎在张广全背后，紧紧地拽着他的袖子，捂着耳朵，身体连着话音一齐地抖：“你......你个贱种！你要杀人吗？！”
张广全脸色一沉，伸臂护住张秀华，戒备地盯着林琅，斥道：“林琅！你干什么？！”
林琅没说话，转头将门推开了些，侧身让出了一条路。
张广全囫囵地捡起地上滚落的草莓，紧攥了张秀华的手，溜着门缝冲了进去。
一进门，便看见方霁卧在床上，湿发凌乱地贴在额间，一脸苍白的病容。方霁看见他们，支着褥子要起身。
张秀华忙将他按了回去，紧紧攥了方霁的手，惊道：“方大夫，你这是咋了？！”
方霁笑了笑：“就是有些着凉，现在已经退烧了。”
张广全皱起眉：“这好端端地，咋就......”他话音一顿，目光扫见方霁手上绷带，不由瞠了眼，忙问：“这手又是咋了？！”
“没事，摔了一下，破了点皮。”
张秀华有些紧张地向门外一瞥，见林琅还在院中，这才转过头，压低了声音问：“方大夫，你就别瞒我们了，这伤是不是外头那贱种弄的？！”
方霁愣了愣，眼中掠过一丝茫然。张广全按住他的肩，沉声道：“小方大夫，我们在这！你不用怕，要是那姓林的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有法子治他！”
方霁笑道：“多谢张叔张婶，我这伤是不小心摔的，山路我走不惯，总是摔，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张广全盯住他的眼，似乎想从他的眼中找出点什么：“真不是他打的？”
方霁还未回答，张秀华朝着张广全一摆手：“还用问吗？！肯定是那个贱东西！方大夫肯定是被他威胁了不敢说！他奶奶个孙子！那姓冯的怎么把那贱种放这儿来了？我还以为他早被赶出去了！”
方霁问：“张婶，他怎么了？”
张秀华重重地叹了口气：“别提了！那就是个祸害！方大夫，你可不能再住这儿了！你要是不嫌弃，去我那里住，成不成？！”
“那怎么行，您那还有孩子。”
“他走啦！好了没几天就出门去找事做了！”张秀华说着，双颊微微一红，脸上带出点笑意。
“是吗？他能出去？”
“没事儿，”张广全说：“趁夜走的，去了南边，那么远的地儿哪知道咱们这儿的破事！”
方霁点点头，朝两人微微一笑：“劳您二位挂心，我在这边住着还可以。况且阿水现在怀着孕，我在这儿也方便照顾她......”
他话音未落，张秀华仿佛摸了电门似地，整个人霍地弹了起来。
“阿水？在这？！”张秀华的表情太过惊骇，方霁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愣愣地一点头。
张广全也吃了一惊，他双目圆睁，四下扫视着这间屋子：“她在哪？！”
方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抬手对着里屋的方向一指，压低了声音道：“在里面还在睡，你们声音小一点。”
张秀华慌忙捂了嘴，顺着方霁指的方向一看，见里屋的门紧紧阖着，全无半点动静，这才松了口气，然而心还是突突地狂跳，捂着胸口喘了一阵，终于骂道：“那个贱货！还有那姓冯的，让你和这么两个东西住一起，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不成！这可不成！”张广全也黑了脸，他拽了方霁袖子，说：“小方大夫！你要是不情愿住秀华那儿，搬我那儿去也成！”
方霁一怔，疑道：“张叔张婶，她又怎么了？”
“那姓冯的咋啥也不跟你说？！”张秀华见他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气焰又涨了几分，语气强硬道：“那贱货可不是个东西！手上好几条人命，你可不能......”
“行了！别他妈胡说八道！”张广全偏头瞪了张秀华一眼，张秀华一撇嘴，悻悻地住了声。张广全转过头，对方霁说：“小方大夫，这娘们一向满嘴跑火车，她的话你就过耳一听！千万别当真！”
方霁却愕然了，他盯住张广全的眼，问：“她......真杀过人？”
张广全叹了口气，说：“方大夫，你多半也听冯村说了，那阿水就他娘的是个白眼狼，郭家好吃好喝地养着她，可她呢？还时时地发疯，发疯的时候连她男人都不放过，闹得整村都不安宁，还......伤过几个，多半脑子不大正常，你同她住一起确实危险得很！”
方霁垂着头，一时没说话。
张广全以为他在迟疑，又追了一句：“小方大夫，只要你一句话，冯保南那边我去说！”他等了一会儿，见方霁仍没反应，不由有些纳闷：“......小方大夫？”
方霁头微微一动，似乎这才回过神，抬起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的眼，忽而一笑：“抱歉，张叔，刚才我在考虑您说的话。”
张广全脸色一缓：“不急不急，你慢慢想，反正我们这会儿没事！”
“张叔，先不忙跟冯村说，”方霁脸色似乎有些为难：“现在有一件事，我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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