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就这么平静了几日,直到这天陆敬寻早早上朝去,直至正午也不见回府。
而苏承才一吃完午膳,院里就突然闯进来十多个侍卫,一行人将他捉住,说是要入宫问罪。
可这一路哪里是往宫殿里去,苏承看着他们将自己带到荒野郊外,心里愈发恐慌无措。
终于来到一片空地,苏承见到了不远处的陆敬寻,同样见到了在他身侧那金座高位之上,身着紫金龙纹纱袍的男人。
那,是皇帝!
帝王以手撑额,望着囚车中的苏承,对身侧人道:“这苏丞相,哦不对,苏贼,他这二子当真是同一副模样?十二弟,你分得清么?”
他笑着看向身侧之人——陆敬寻面无表情却眼底通红,袖中隐忍紧握双拳,开口的声音微不可闻的颤抖着:“陛下眼前这个,是个痴儿,臣弟分得清。”
“他若是装傻骗你呢?”帝王依旧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十二弟啊,皇兄教予你最多的,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皇兄,求你……”
“哎呀。”帝王一声叹息打断陆敬寻的求情,“你啊你,战事繁重压身,近年来笑容愈发不见,不如今日同皇兄玩玩解乏。”
他手一挥,身边的太监立刻会意。不一会儿,双手呈上一柄修长弓箭,而苏承也被人从囚车放出。
陆敬寻顿时了然,眼底血红更甚。
这是皇帝最喜在酒后折腾人的消遣,犯人在前边逃,利箭在后头追。
“皇兄……”
“拿着。”帝王敛去了笑,将弓箭递给陆敬寻,“你若不陪朕玩,苏解的坟——”言罢,朝远处的坟包指了指。
苏承听了个七七八八,顺着望去也看到了那坟冢,他神色茫然,依旧是什么都不知。
可陆敬寻将他漠然的模样看在眼里,倏然搭箭拉弓,直指着这痴痴傻子。
“阿寻?你这是……”
咻——
一支飞箭将苏承衣袖刺破,吓得他往后栽倒,怔怔地望着陆敬寻。
“好!”帝王大笑着鼓掌,顿时,四周附和声一片。
“跑起来跑起来啊!傻子就是傻子!”太子陆宣也激动的站起身,嚷嚷着:“皇叔再来一个!再来一个!这次一定命中!”
陆敬寻再次拉弓。
隔着众多官兵,他们四目相望,苏承眼里无光,张了张嘴,而后转身跑开。
一股悲痛涌上心头,身后是众人的高呼声,是利箭飞速的离弦声,苏承不敢停下亦不敢回头。
他怕看见陆敬寻血红的眼里满是杀意,不再像从前那样沁着汪清潭映着他模样叫他笨承儿。
第二支箭堪堪擦着苏承肩头飞过,只见他脚下趔趄,险些摔倒。陆敬寻紧咬着牙,克制着自己想要发抖的双臂。
“好!皇叔好样的!”
这时,苏承被官兵拦住去路,只能一次次绕圈。
逃不掉的,要么他累死,要么被箭射杀,别无选择。
忽而脚下一绊,苏承将要跌倒扑地——
与此同时,帝王看着陆敬寻的目光一暗,冷笑道:“十二弟可不要让朕失望了。”
陆敬寻垂眼,不露半分情绪。
咻!
第三支箭离弦。
苏承倒地的身形一顿……
那支箭从苏承头顶飞过,掠去了他几缕青丝。
他扑通倒地,三两个侍卫飞快上前,大刀架在他脖子上。
四周原本高涨的情绪戛然而止,无人敢开口多说一句。
陆敬寻放下弓箭,帝王捏住他的手腕,好似要将他腕骨捏碎。
“阿寻……”苏承遥遥望着他。
太子陆宣简直不可置信,大喊道:“父皇,您别怪皇叔!他不过就是一时失手!”
无人搭理他,他继续嚷嚷:“皇叔留他一条性命是……是因儿臣!没错!前些日子儿臣说宫中差个人伺候,儿臣就觉得这苏承不错!所以皇叔才留下他命的,父皇莫生气了。”
“是吗?”闻言,帝王竟松开手,顿时恢复了笑意,“原来还有这事儿?宣儿,你看上这傻子了?”
陆敬寻面色一僵。
可是陆宣已连连点头:“是啊父皇,留下他吧,不过就是个傻子,也好让他伺候儿臣替他那死老爹还罪。”
帝王笑意不明,问:“那你说呢,十二弟?”
远处的苏承听不清听不懂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直到被人塞进马车,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寝宫。
被人摘掉了罩头布条,苏承看见陆宣凑近的脸。
“哼,不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不,不……”苏承拼命摇头。
陆宣用力掐了一把他嫩滑白皙的小脸,得意道:“不个屁不!还有你拒绝的份!皇叔将你送给了我,你以前怎么伺候皇叔便怎么伺候我,少不了你好处!”
“不会的!阿寻不会的!阿寻呢?我要阿寻!我要见阿寻!”苏承此时害怕极了。
陆宣充耳不闻:“一会儿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太子的威风!来人!把人给我弄干净了!”
吩咐过后,一行老嬷嬷拥上来将苏承抬下去。
不管他挣扎哭闹,强行给他剥去脏旧衣物往池水里推。
苏承趴在池边不停地哭喊:“我要阿寻!我要阿寻!你们别碰我!”
“喊什么!燕王的名你也敢叫不想活命了!”一老嬷嬷看着苏承的模样心里嘀咕这没命闹的怕不是个傻子,“你被送给太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偷着乐吧!日后就乖乖着,免得掉脑袋!”
“不会的!阿寻怎会将我送出去!你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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