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企图去扑向她的儿子,两名侍卫架住了她。
“娘!我不能死啊,我的玉玺还没拿到呢!我不能死啊娘,娘你救救我,救救我!”
亲儿子惨烈的嚎叫不绝于耳,李锦令疯狂地想要挣脱侍卫的束缚,在尝试多回以后,将忿恨的目光投向李景成。
那是不亚于父亲李刻荣临死时的眼神。
“杀掉我们母子俩,你就会去自尽对吗,你想让整个李家都彻底从这座皇宫消失对吗。”
剑从梁暄的左臂上拔出,一连串的血珠从末端掉落,他执剑,一步一步走向姐姐。
血一滴一滴砸在地砖上。
他将带血的剑指向姐姐,微微皱起眉头。
“快点说,虎符在哪。”
“父亲说过这天下终究是我们李家人的。”
“说!”
压制不住的愤怒在一个“说”字里尽数吼出,李景成瞧见姐姐脸上形同自己那般的倔强与怨愤,像是一面镜子,从这张脸上看到了自己,看到了李家一贯的血脉。
他无数次想要斩断,撇清,丢弃的血脉。
李景成觉得厌恶。
他举起手中的剑,终于将其对准了姐姐李锦令。
姐姐闭起了眼睛。
“娘!娘!我玉玺呢!”儿子的喊叫在耳畔响起,她的身子猛地颤了下。
在那把剑落下之前。
一支从正殿外飞来的羽箭擦过李景成的侧脸,一道血痕很快在那张脸上洇出。
正殿外的阳光刺得眼睛睁不开,李景成偏过去脸,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大批人马正在朝这座宫殿涌来。
另一扇门被撞开,倒地的王守阳抬头,冲李景成露出非常不妙的神情。
李景成见状慌忙转身,他要杀掉梁暄。
姐姐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抢他手里的那把剑。
“守阳!杀了他!”
一声令下,倒地的王守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身,手中的刀未能砍向梁暄,一群从外面涌来的侍卫将他扑倒。
准备踹出去的一脚在姐姐的死命纠缠下未能成功,李景成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又一根箭从外面飞进来,扎在了李景成的脚边。
他眯眼,在仔细辨认殿外的那个人。
正在向自己走来。
十年前,是梁晔站在这里,他李景成走过来。
十年后,他站在这里,等着梁晔走过来。
小胖子丢下弓箭,跨过正殿的这道门槛,正好瞧见李景成将剑插进梁暄的胸口。
鲜血四溅,伴着梁暄的惨叫。
他抽出剑,接着又刺了下去。
那些迸溅出的血水落在他的脸上,和脸上那道淡淡的血痕混在一起。
没有停止,在大批侍卫将他包围前,他还在用剑捅那块地方。
包围过来的侍卫也不敢靠近他。
这是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李国舅,他在杀如今这个国家的皇帝。
“哐当……”剑被掷在地,他缓缓直起身,在一众侍卫的包围下,扭过头,去看站在他们之外的梁晔。
李国舅倨傲地抬起下巴,扯了扯嘴角。
“原来她早就把虎符给了你。”
李景成慢条斯理地朝梁晔走去,侍卫们主动给他让出来一条路。
脖子那块的伤口因为方才杀人时牵扯太大,血又开始慢慢渗出来。
“如今虎符和真玉玺都在你手里了。”
他摊开双手,跨出那一步,来到了阳光底下。
“我是不是得改口……叫你陛下?”
梁晔抬起左手,照着他的脸扇过去一巴掌。
那只手并无什么力气,几乎就是以摸过去的力道,在李景成侧脸上划过一道巴掌印。
“我说了我会想办法以最小的损失解决这件事。”
“你没有办法,你解决不了。”
“所以你现在杀这么多人……”
“没错,他们全都该死,而且必须死在我手里。”
梁晔往后退了两步。
他眼瞧着面前这个男人浑身是血,身上皆是血腥的气味,那种让他觉得恶心,觉得不应该靠近的警告与暗示充斥在这个人全身,无
一不在告诉梁晔。
这是李景成,这是与他完完全全相反的人。
他如果生病了,梁晔可以去每个能去的寺庙求神拜佛。
他如果不开心了,梁晔也可以使出浑身解数逗他笑。
就算他骗自己,把自己骗得那么惨,梁晔都可以轻飘飘的用一句“嗯”去掩盖过去所有的恩怨。
而今,他杀人,不由分说地当着自己的面杀人。
几乎以一种挑逗的方式各种催促着梁晔,催促着他来到这里,赶紧做出抉择。
“如今你虽拥有虎符和玉玺,但还是不够,知道吗。”
李景成的目光投向那把丢弃在地的剑,点了点下巴,向梁晔示意。
浑身的气血都在往脑门上涌,梁晔握紧的拳头在不住地发抖。
“你这个疯子。”
“快点,快点,这是个好时机。”
“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
梁晔那张脸皱成一团,他频频后退,李景成步步紧逼。
“快点,趁现在,你想要把这个天下坐稳,你就得趁现在,杀了我。”
从初见梁晔开始,李景成就在盘算着给他把所有路铺好,无论是反对他即位的臣子,还是不肯服从命令的将领,是想计划谋杀的乱臣贼子,或者是陪在他身边的女人。
李景成全部都给他安排妥当。
他想要梁晔这一生都只听自己一个人的话。
如若办不到,那就让这条路的尽头通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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