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剌剌的话听起来简直叫人心惊,千种场景万种话,师泱从来没有想过,卫若漓竟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那是彼此暗暗较劲,并以此为筹码的东西,可她就这样将它拿在明面上,并且认输了。
是啊,没有意思。
一场冷战,不过是笑话。
一颗真心,输了的是输,赢了也是输,她们都是输家。
可如今骑在马背上,她再也下不来了。她甚至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在欺骗卫若漓,还是在欺骗自己。
师泱抿着唇瓣,声音有些发颤,带着哭腔惘惘道:“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但我没有打算要和林叶离开,她要逃走,我也并不知晓。如果我真的想走,那日林叶逃离,就会跟着她一起走,再也不回来了。”
林叶……
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卫若漓掀起眼梢睨她侧颜,曼声道:“林叶的事情……过去了,我们都不再说了。”
师泱轻怔,眼眶酸涩得叫她想流眼泪。
不论那是不是一场圈套与欺骗,最终,卫若漓还是愿意相信她了。
这样的相信,只有她本能的一厢情愿。
师泱恍惚,听见身后再次传来的一道声音,带着幽怨似的:“我只问你,我病重那日,你怎么不来看我?”
事情总要说开,冷战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师泱听见她这句话,一下惊愕住,她兀自转过身来看她,眼泪还湿润地挂在睫毛上,眼睛里满是惊愣,她说:“我怎么没有去?是你,你有了别人的照料,还需要我去戳你的眼干什么?”
这话没有头尾,卫若漓愣了好一会儿,才问及她事情的原委。
师泱越说越委屈,半是气半是伤心:“她贴在你床边,还要亲你,你动也不动,就躺在那里。我甚至没有见过她,她能对你这样,就说明,你们从前就暗通款曲,你瞒着我有了别人。”
满宫十来个妃嫔里,虽然名义上都是卫若漓的妃子,可师泱却知道,那些不过都是她安抚前廷的障眼法,她虽然偶尔也会陪那些妃子用膳,可却从来没有与她们亲近过。
可那晚不一样,她亲眼就撞见了,能在眼前叫她撞见一回,就表明,她看不见的时候,就有过无数回。
她不是大度的人,尤其是这样的事情上。卫若漓曾是她的唯一,即便如今对调了过来,可她依旧不能够接受,卫若漓那里除了她,还有别人的存在。
她甚至自私地认定,就算将来,她复国失败,即便是死了,卫若漓也不可以有旁的人。可谁知转眼间,事情和她设想的全都不一样。
卫若漓是哑巴吃了黄连,师泱所说原委她竟全然不知。
她半是震惊,又半是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人,她气得鼻头发红,眼泪鼻涕一起掉下来,卫若漓伸手将袖子里的帕子递给她,师泱也没有客气,抬手就接了过去。
卫若漓深深叹了口气,眼睛里重新燃起光亮,她无奈地望着她,说:“我能被杀被剐,却不能叫你冤屈我,做一个冤死鬼。”
第45章
她实在是冤枉, 卫若漓拧着眉头细想,她病重发烧的那日,可想来想去也不记得师泱说的那些事情。
她说有个女人贴在她的床边?还要亲她?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太元殿是她的寝殿,平日里有暗卫把守, 除了师泱与怀则出入自由之外, 没有她的允许, 是不准别的人进来的。
还是怀则那日不在, 暗卫一时出了纰漏,有宫女或者别的后妃进了寝殿,被她撞了个正着?
卫若漓囫囵想了一通,没有深入细究, 却只抓住了另一个点。
师泱在吃醋。
她生气于有个凭空冒出来的女人靠近她, 与她亲近,所以发了这一通没有理由的火。她原以为这整整一月来, 是师泱狠心无情, 可现在真相大白, 一切不过都是一场误会。
因为在乎, 所以才会吃醋, 才会生气。
卫若漓失笑地低下头,忽然有种如释负重的松懈感, 她幽幽开口, 同她解释:“什么人也没有, 等我回头去查清楚到底是谁,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师泱躺在那里, 睫毛上挂着泪珠,怔怔望着她没有说话。事情忽然变了个方向, 什么放心,要她放心什么?
承认她在乎她么?
好胜心浮上来,师泱不愿意承认,她眨巴了两下眼睛,那眼泪就不受控制地从眼尾里滑下来,流进鬓发里,她咬着唇不去看她,偏过身子,淡淡地说:“你不用给我答复,也不用我放心,你爱和谁在一起,那都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
话里有种赌气的意思,卫若漓知晓她脾气倔嘴硬,叫她亲口承认自己在乎她,简直是难于登天。
她是个要强的人,可有时候,却不够聪明。
卫若漓愿意俯就她,她睨着她漂亮的侧颜,温声说:“皇后这样说真叫人伤心,朕一心等着皇后回心转意,事情本就是一场误会,如今误会说开了,怎么,难道皇后打算要真的与朕一刀两断,恩断义绝么?从前,皇后总觉得是朕不相信你,你忘了许多的事情,不明事情原委经过,怨怪我冷心冷血。其实,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船上所说之事,皇后如果真的不记得了,那朕就全都告诉你。朕爱慕皇后,爱泱泱,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不论前程恩怨,朕只在意一件事,便就是皇后的心。今日,不妨就全都说开,朕要皇后一个答案,如果皇后愿意回头,我们就还如从前一样。如果不愿……朕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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